一排排银针落下去,其中有一根扎在嗓子眼下方,杨母当下就觉得嗓子里痒意消失了,她也不敢说话,感激地冲云溪轻点了下头。

云溪回以微笑:“伯母安心睡一觉。”

半夜经常咳醒的杨母自然睡眠不足,嗓子眼里的痒意消失,眼皮就开始沉重,不一会儿呼吸就变得绵长。

云溪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却差点撞上等在门口的杨晏泽,后者退后一步又急切地问道:“我娘现在怎么样?”

云溪先将房门带上,而后才低声与他道:“伯母睡着了,你不要高声。”

杨晏泽闻言高兴得眼眶都红了,又迅速别过头不让云溪看见他眼底的湿意,哑着声道:“我娘这两年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一抹眼睛,回过身郑重地朝她鞠了一躬:“云姑娘,谢谢你,你救了我娘的命。”

云溪侧身避开,摆手道:“你不用急着谢我,现在才刚开始,离治好她还得有一阵。”顿了顿又道,“上次那个药方要接着给伯母用,可以清肺去热。”

杨晏泽连连点头:“只要能让我娘少受些罪,刀山火海都去得,药方里需要的铁皮石斛我自己上山采,云姑娘只每天帮我娘针灸就行。”

云溪摇头:“我的要求我没法达到,我每天要喂几十头猪。”

杨晏泽激扬的情绪被那“几十头猪”给吹散了,他苦恼地挠头,却又听得云溪道:“上山采药这活你也干不了,山里有野猪豹子,你这身板撞上怕就回不了。”

杨晏泽:“……”

吐了口气,他开口道:“铁皮石斛先放一边,针灸这边不能停,我娘好久没睡这么安稳了。你将养猪的活辞了,你住我家来,我给你开工钱,我把我的工资分一半给你。”

云溪不置可否,只笑问他:“你卫生所的工作,一月有多少工资?”

杨晏泽不自觉的抬起下巴:“我去年下半年毕业分配,工作还不到一年,如今工资是三十八块钱,等过一阵就会再长三块钱。”

云溪忍俊不禁:“三十八块钱,你养自己和伯母还算宽裕,工钱分我一半,日子怕就不好过了,而且这十八块与我而言也不够,我还得养我妹妹,我没城镇户口,粮食关系都在村大队,我要不是不养猪挣工分,我和我妹妹都得饿死。”

杨晏泽被她反驳得一句话说不出来,苦恼地直挠头,云溪笑了一声:“其实我每天上镇上一趟也可以,但需要交通工具。”

杨晏泽一听这话,恍然大悟地拍头:“我去给你弄一辆自行车,你每天骑车过来给我娘扎针,等我娘的病好了,自行车就归你。”

若治不好,她就白打工了?云溪瞥他一眼。

杨晏泽接收到她的眼神,忙道:“自行车是另算的,诊费我肯定要给的。”

云溪摆手:“不用诊费,你家医书借我看。还有,上次你娘提过让你跟我学针灸,以后我给你娘针灸时你就不用在外头等了。”

杨晏泽顿时脸一热,之前他从房里退出来是因为针灸需要脱衣解带,就算是亲娘,那也不方便啊。

云溪看他那神色就知道他在顾忌什么,淡淡说道:“若是你过不了这关,就不用跟着我学了。”

想起刚刚他退出房间时他娘失望的眼神,杨晏泽一咬牙:“行,我学。”

学会后他就只给男人针灸,这样就不会被扣上骚扰女性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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