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色渐浓,朔风愈深,燹京的风沙迷眼,让人越来越看不清周遭。
北宫衡自那日婚后便已经七日未见南荣王了,婚后第二日他们便搬去了连夜打点好的驸马府。
大婚后,北宫衡的面容变得越发凝重了,他三番五次要去拜见南荣王,却都被拒之门外。
外面天色渐暗,黄沙掩天,遮住了那天山的唯一一抹亮色,北宫衡徘徊在府中,有些心神不宁。
“你父亲还是不肯见我吗?”看到南荣长歌挂着失落的表情踏进房间,北宫瑛迎上去问道。
南荣长歌摇摇头,“别说见你了,现在父王连我都不见。”
“虽然我挂着丞相的虚名,但王上最近没上朝,看来,南荣王是存心不想与我会面了。”北宫衡微微皱眉,倒了一杯茶递给长歌。
长歌饮尽杯中的茶,定睛望着北宫衡惆怅的俊颜,“你到底找我父亲有什么事?我知道你随我离开也是为了来见我父亲。”
现在的北宫衡哪里还有当年半分潇洒之姿,看到北宫衡如今这忧愁的模样,长歌心中不由得有几分酸涩。
“我想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北宫衡目光烁烁,不管当年内情如何,北宫衡隐隐觉得长歌大概也知道几分详情。
长歌转过身,避开北宫衡期待的目光,“抱歉,这个问题我也无法回答你。”
她知道当年父亲是被人所托,有苦衷才会背上叛国之名,她一直都如此坚信着,只是最近这大半年,却让长歌对自己所坚信的事情有所动摇了。
“既然你不知情,你为何不敢看我的眼睛?”北宫衡看出了长歌内心的犹疑,问道。
“你现在是楠康国的驸马,你调查当年的真相又有何用?”
“过去之事不会随着已逝之人深埋地下,只会随着时间浮出真相。”北宫衡深知,即使抛开国仇立场,他虽已与长歌成婚,但是他们之间始终心存隔阂与芥蒂,若是当年之结未解开,他们就不可能真正在一起。
那日大婚后,北宫衡也彻底意识到他还是不能放弃与长歌的感情,无论为公未私,他都要查清真相,这样两颗渐行渐远的心才能重新交合,而这天下才能盼来统一的机会。
“肯定是那个女人,都是因为她,父亲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长歌沉默了半晌,有些咬牙切齿道。
“那个女人?你说的是谁?”
“一个我未见过的女人,原本我以为只是父亲碍于我的存在,偷偷私下相会的女子,毕竟父亲在母亲去世后一直都不容易,只是那女子从前并不经常出现,所以我便也未放在心上,只是这大半年,那女子却出现得越来越频繁。”长歌说到此处不禁握紧了拳头。
“你都未见过?”北宫衡闻言更是好奇。
“是的,我曾经去找父亲时偶尔碰上父亲与她在寻欢作乐,只是每次都隔着幔帐珠帘,我没见过她的模样,只是听那声音,也便知是一个极会魅惑人心的女人。”长歌沉声道。
他并在意父亲与其他的女子有所纠缠,只是,那个女人绝非一般贪图富贵的人。
“女人,若是南荣王宠爱的女子,却为何又没有纳入后宫赐予名分,而只是偶尔私下会面,看来他们的关系不简单。”北宫衡如此揣摩道。
他的怀疑不无道理,毕竟,作为一国之王,纳一个宠爱的女子进后宫是最简单寻常不过的事情,而长歌向来大度,也不会阻扰,只是这个女人到底是何来历却让人好奇。
“若是让我单独遇见这个女人,我一定会不由分说便将她杀了。”长歌能感觉到现在的父亲与从前的父亲渐渐有所不同了,而父亲的变化,绝对与那女人脱不了干系。
那女人就像在引诱着南荣王一步一步慢慢踏上堕落之途,楠康国建立不过几年,但父亲却正在慢慢偏离自己的初心,她能感觉到父亲越来越醉心于权势,不可自拔。
北宫衡道:“她蛰伏在南荣王身边这样久,一定有其手段和来历,想必若是只将她了结,或许她留下的影响并不能结束。”
“那也要一试。”长歌怒上眉头,手指捏的骨骼咯咯作响,坚决道。
北宫衡望了望已经黑定的夜晚,无月无星,暗沉凄冷,随后轻轻抚了抚长歌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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