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外大地萧瑟,这场战役虽然并没有像北荒那般生灵涂炭,但战后的颓败与凋零仍旧裸的暴露着,远处几个无家可归的安宿乞儿在空旷的土地中奔跑。

玉落站在临彤的城楼上看着渐渐远去的队伍温柔的一笑,不自觉的往身后云舒的怀中蹭了蹭:“回去吧,起风了!”

“好。”云舒会心一笑,揽着玉落的肩头缓缓走下城楼。

城楼上的守备官叼着一根大烟枪眯着眼睛看着他们的身影,转头对着北方叹道:“战乱已起,天下难安!”

“老爹你竟胡说,安宿败了,东俊也都是怂包,还有啥可担心的!”一边的一个小兵反驳着。

守备官呵呵一下,吐出了一口浓烟道:“死灰复燃,必将卷土重来,这就是定数!”

红娘带着碧玉天仙草的解药同裴海震一同返回凤里,带走的还有一封玉落的奏章。凤里城中依旧繁华似锦,这场让人生灵涂炭的战役在这座皇城中翻不起半点涟漪,不过是百姓饭后的谈资而已,同那些风花雪月的风流事迹并无二样。

玄珩封赏将领后只身返回了太和宫,独自一个人默默的坐在皇椅上,看着桌案上的碧玉天仙草和一本大红奏章出神,良久他颤抖的将那本奏章打开,只是一眼,他匆忙合上奏章以手掩目,手掌之下的湿润让他的心彻底冷了。

十日之后玉落和楚云舒一起到了十里堡,这是通过大历前往北荒的最后一个小镇,街市繁华却十分冷清,云舒牵着马跟在玉落身后,玉落东张西望的走在人群中,看到街边的小玩意总是爱不释手的摆弄一会但却没有买下一件。

沿着大街继续向北走,玉落停在了一处大宅门前,这边十分冷清与之前的街道完全不同,只见棕黑的大门紧紧的关着。

“云舒,我们到了!”玉落笑着回头喊他,云舒对着她微微一笑将两匹马拴在了门前的木桩上,牵着她的手走到门前,轻轻扣了下大门。

开门的正是扶南,见到门前的二人先是怔了一下,随即不顾楚云舒的诧异一把将玉落抱进了怀中,他红着眼圈哽咽的说:“看你平安真好!”玉落在他后背上轻轻拍打以示安慰。

云舒低头咳了一声,见扶南并没有放开玉落的打算,心中有些烦闷,这样的场景似乎自己成了多余的人,他一手将玉落拉进自己怀中,另一只手将扶南硬生生的从她身上剥开。

扶南往后退了两步撞到了秦岑的身上,愣愣的看了一眼相依偎的二人,忽然耳根一热红了脸,羞涩的底下了头。

玉落一脸坏笑的侧头看着一脸怒气的云舒,云舒瞪了她一眼说:“你是我的,谁都不能动!”

“你是真不害臊,在自己的徒弟面前说这样没身份的话!”玉落两步走到云舒身前对着秦岑说:“他们都到了吗?”

“嗯。”秦岑用余光看了下云舒接着说道:“四日前黍离公子已经将地图送过来了,他们已经前往沉船角了,大约两日后便能到了。”说完秦岑将一张羊皮地图交到了玉落的手中。

玉落接过羊皮地图草草的揣进了袖中,不冷不热的问扶南:“你为什么会在这?”

“我……我想见你一面……”扶南低着头不知道怎么解释,玉落飞书传回的命令中是让他同黍离一同前往沉船角,可是听说她在安宿有危险后他忽然觉得十分不安,如果这次和她错过也许将永远不能再见,他思虑再三还是留在了十里堡等她。

“明日一早你同三星一起去沉船角,之后你全听黍离安排便是!”

“是……”

“秦岑通知大家,明天一早前往风波渡!”玉落绕过他二人直奔后院,云舒看了扶南一眼低叹一声追着玉落而去。

“你这是何苦呢,他们在安宿的时候就已经和好了,你放手吧。”秦岑心疼的看着扶南,见他半响没有反应,用力的在他的肩头拍了一下。

“她好像要消失一般,我很害怕……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就像噩梦中父母离去的那种感觉!”

“扶南,你无法左右她,好好活着就是你给她的最好回报。”秦岑拿开了放在扶南肩头的手,低头看着掌心苦涩一笑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会再是一个人,我会永远守护你!”

入夜时分扶南带着三星离开了宋家大宅,沿着大街向南而行,他不时回头望着已经紧闭的大门,抬手在自己的发间摸索,直到感觉到那个坚硬的小点,喃喃自语道:“你不愿我记得的事情我不会记得……”

玉落站在房顶上看着他渐渐远去,一转身云舒拿着酒站在她身后温柔的安抚道:“一起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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