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我,我就绝对不回头去看,好奇不仅害死猫,还害死人呢。我对我自己说,你身上虽然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地方,我就不要去细想了,我就催眠自己,当它们不存在好了,我就蒙住眼睛,假装看不见好了。”

“今天,你朝我跑过来的一瞬间,我甚至觉得,那就跟你好好谈一场恋爱也不错,我什么也不问你,不问你的历史,不问你的过去。”

“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们当然可以谈恋爱,看电影、吃饭、节日互送礼物、长假一起旅但是这样真的有意义吗我们俩之间永远都会有不可碰触的禁区,我发现你不敢问我的历史,那就是禁区。”白雨泽说。

“可是这样脆弱的关系真的好吗我说的是我,可是你何尝不是呢你何尝不是对我也有很多的怀疑和揣测呢你何尝不是也在自我催眠地忽略这个问题呢”白雨泽说。

那件事情,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他想,也许现在,此刻,就通通地向唐佑佳和盘托出了,以后要杀要剐都随便了,不管了。

但是…………

柳真江静静地等待白雨泽接着往下说,但是陈沫没有再说一句话。

“我我看我还是下车吧。”柳真江擦了擦眼泪,推开了车门。

“回来”白雨泽忽然大吼一声,把柳真江刚推开的车门重新重重地关上了。

柳真江重新坐下,“别走。白雨泽颓然道。

“那天,我跟踪的那个人,就是你,对吧”柳真江说。

过了很久,白雨泽缓缓地点点头,“是我!”

“有人在我身上安了窃听器,我不知道是不是你,但是那天我去找张阿姨,所发生的事情,说的话,你都听见了的,对吧这就是你回四川后躲着我的原因,是吗”

白雨泽又慢慢地点点头。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告诉我吗你整晚不睡觉,就是因为那件事吧你有很大的心理负担,是吗但是,永远回避也不是办法啊我不是警察,我不是在调查你,我只是觉得,于你而言,一直生活在阴影里,就一定比面对现实更舒服吗于我而言,我不知道真相,就会有很大的想象空间,这种想象,可能比事实本身更可怕。“

白雨泽一直目视前方,过了很久很久,他说“人是我杀的没有错,但是不是我………是不是我杀的,好像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白雨泽说完这句话之后,一直没有看我,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很难形容,可能有很多种情绪交织,但是其中绝对没有恐惧。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过了一会儿,我问道。

“我只能说这么多了。对不起。”白雨泽说,他还是没有看她,她看了他一眼,他低着头,睫毛垂下来,迷雾一般笼罩了他的眼神,黯然的表情、让柳真江忽然有些心疼、于是她也不敢看他了,我们俩坐在深夜停靠在路边的车里,不发一言。

柳真江推开车门,走了出去,外面真是天寒地冻,她抱着手站在和平西桥辅路的路边,等待出租车经过。

白雨泽也开门下车了,“我送你回去吧,这么晚了,不好打车,即便打到车半夜三更的,遇上坏人怎么办”

柳真江有点无语,一个刚刚承认自己杀了人的人,在担心她“遇上坏人怎么办”

“我送你吧,十来分钟就到了。一直在这里站着,会感冒的。”

“你先回去吧,别管我了。”柳真江说。

“我打车回去吧。”柳真江说,“我也需要冷静一下。”

一辆出租车从远处开了过来,柳真江招了招手,出租车停在我们俩前面,“我觉得,这件事情不可能是你一个人干的,你不用大包大揽。”柳真江说我打开了车门,坐上了车。

白雨泽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了别的方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要不了二十分钟就能到,到家了给我打电话。”白雨泽说,但是眼神却打量着司机,她知道他这话更多是说给司机听的有人在等着车里这个人安全到家的信儿,所以你不能为非作歹。

想到这里,她觉得心里很暖,又很酸。

柳真江坐出租车到了家,深夜开车真的很快,也就二十分钟,然后给白雨泽发了条微信,“我到家了。”发完这条微信,她忽然有点后悔,她自己跟赌气一般,打车回家了,剩白雨泽独自在深夜的路上,他会不会情绪很糟糕而且这样也很危险,会不会被醉驾或者飙车的人撞到

柳真江继续发了一条微信“你回家了吗到家了告诉我。”发完又想他会不会在开车,看微信更危险,于是拨过去一个电话,他接起来,“我到家了。”

“那晚安。”柳真江说。

“晚安。”

然后谁也没挂电话,顿了一会儿,柳真江挂断了。

下班之后,柳真江坐地铁往家走,到家了躺在床上,望着发黄的天花板,脑子里空空荡荡,想想冰箱里还剩什么菜可以当今天的晚饭。

手机响了,柳真江拿起来一看,是房东打来的。

“小江啊,是这样的,不好意思,我就老实跟你说吧,其实呢,你现在住的这套房子,我们之前是准备要卖的,有人看上了这房子,后来好像是钱没周转过来,就没买,我们想着也不能空着浪费了呀,干脆就出租吧我也是没想到,人家现在又要买了,钱都准备好了,诚心诚意地要买毕竟之前已经谈好了的,所以也请你理解一下…………”

柳真江环顾了一下房间,根本还没拾掇好,地上还有大包小包的编织袋,装的是春夏的衣服,因为大冬天的暂时还穿不上,她都没来得及打开,现在看房东的意思,她是又得搬家了”

好吧,我不知道说什么了,觉得意义也不大,就算拖着再住一段时间,也住不安稳,于是我同意了尽快搬家。

柳真江立刻就给房产中介打电话了,说要租房,说了能接受的地理范围和价格范围中介给我找了几家符合条件的。

都是老房子,不停地上楼梯下楼梯把腿都快走瘸了,也没找到一套合适的,总之就是房子合适的价钱不合适,价钱合适的房子又不合适。

看完房子都夜里九点多快十点了。

下雪了…………

柳真江地铁走出来回家,会经过便利店,柳真江抬头看了一眼便利店,又继续往前走。

忽然,柳真江听见了两声汽车喇叭声。她循着声音看过去,她认得,是白雨泽的车,车顶上已经白白的,有了积雪,我不知道他的车停在这里多久了。

白雨泽打开车门,走下来,不由分说地拉着我,打开副驾的门,掸了掸我外套上的雪,把我塞了进去。然后自己坐上了驾驶座,把暖气调到最大,又咔咔把几个吹风口都直接掰过来对着我,我感觉暖和了很多。

“感觉好些了吗”

“挺好的,像放进蒸锅里的速冻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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