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冲天,外面的厮杀却一刻也未曾停止。
裴渊惫懒地躺在龙椅上,凝神闭目,似在等待着那一时刻的到来。
终于
长殿的木门“撕拉”一声被那人推开。
他睁开眼,触目即是灼热的血光。
就如他千万次的梦魇一般,那人满脸血污,提着剑一步步朝自己逼近,神情却在逆光中看不真切。
那人已全然不是最初的那个少年,那个一遍遍执拗地问他如何才能报杀父之仇、如何才能练得绝世武功、如何才能接近幻璃王室的稚嫩孩童。
裴渊知道,曾经的那个少年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这个羽翼丰满、取舍自如的容子夜。
这样就够了
这样他就能放心地把他穷尽一生夺来的“珍贵宝藏”全全交予他。
他的阿玦,他耗费十载磨砺出的上方宝剑、精心培育的继位者,他最为珍视的孩子,值得受到这种褒奖。
裴渊闭目边思索边轻敲着龙椅扶手,听到容玦的脚步声止步于前,竟笑了:“你来了,阿玦?”
容玦将裴渊的话置若罔闻,看了一眼手中的利器,凝眉不语。
灵缺今日喝够了鲜血,血不断从刀锋渗出,滴滴落在地板上,晕散一片,开出娇艳的花来,显得异常突兀诡谲。
裴渊盯着那娇媚冷艳的“花骨朵”看了好大会儿,才悠悠开口:“灵缺本是嗜血剑,最爱饮血,没曾想后来你竟把它练就成了废品,好在今日物尽其用,你用它除掉了路上的不少蝼蚁,不然我都会后悔将它给你,”眼看容玦攥紧手中灵缺,他还是漫不经心地笑着,眉毛微抬看向容玦,却无意间显出额上的皱纹,“说真的孩子,以前我总觉得你随你娘,骨子里有太多不必要的仁慈,所以你能抛却微不足道的情爱除去上位之路的一切障碍来到这里,我很是欣慰。”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容玦讽道:“所以你陷害忠良,唆使赤泽逼宫上位,后又命裴晏杀他,致使幻璃倾覆,夺来这半壁江山,竟都是为了在将来的某天交予我?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清楚我是谁,授我武功、育我法术、命我去复仇这些年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在磨砺我,好让我有天能够被委以重任、继承大统?”
他不由失笑,“哈,如此说来,你倒是替我规划好了一切,像人生导师般,一步步引领我走上预定的轨道,我真该感谢你,我的好父亲,”他竟笑红了双眼,“没有你,何来今日的容子夜!”
裴渊深深看向他,嘴唇微动:“阿玦,你是我此生最为成功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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