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灯光随着众人的舞步而变化,时而大气磅礴,时而温柔绰约。

舞剧渐入高//潮,台上只留下一束幽蓝色的追光灯还亮着。

夏秋意跪坐在舞台上灯光打不到的地方松了口气,她的舞蹈部分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孙老师的独舞。

她觉得自己发挥得还不错,这些天的辛苦总算是没有白费。

孙汶莉在袅袅的烟雾里翩然起舞,朦胧的光,纯白的舞,深情的舞者,现场的观众不自觉地屏住呼吸,仿佛动静大一点就会打乱台上人的脚步。

将近三分钟的独舞渐近尾声,追光灯下的舞女缓缓停下她的动作。灯光由弱变强,白光骤起,追光灯外的世界猝不及防地展露在众人眼前。

除了舞女之外的人全都倒在地上,似是睡着了,又似是死了。

音乐突然变得凄凉,好像是谁在一片尸横遍野中绝望又隐忍地哭泣,台上唯一站着的舞女与周围的世界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她先是捂着脸痛哭,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然后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是啊,她的家园,她的亲人都没有了,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

突然,舞女从地上捡起一把剑挣扎着站起来,穿过满地的死尸朝着舞台后方走去。只留下一个义无反顾的的背影,不知道是要去手刃仇人还是下定决心自我了结。

舞剧到这里戛然而止,模糊不清的结局留给观众无限的想象空间。

一阵寂静过后,现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大家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舞剧已经结束了,心中万千感概堵在胸腔无法纾解,最终化作经久不息的掌声。

从现场观众的表现来看,这场演出无疑是成功的,而且是相当成功。好多老师闭了幕下来之后都偷偷抹眼泪。

夏秋意在后台紧抱着孙汶莉不放,激动地连话都说不出来。她悬在喉咙的心终于稳稳落回肚子里,哪怕刚才完成自己的舞蹈部分后也只是小小地松了口气,只有现在,她才能确信自己真的做到了。

大家激动喜悦的心情还未彻底平复,电视台的记者就扛着长枪短炮冲到后台来,媒体人的直觉告诉他们,这条新闻明天一定会爆。

“请问谁是今天这场演出的负责人?”穿着职业套装的女记者举着话筒提问,那激动的小眼神简直比刚从台上下来的人更甚。

“是我。”王团长擦擦眼角的泪开口示意。

女记者两三步就跨到王团长面前,两只眼睛亮得能当灯泡使,好像站在她面前的不是个舞蹈团的团长,而是只刚从山上跑出来的会说话的大猩猩。

“请问您贵姓?”女记者总算捡回了自己的专业素养,对着王团长微笑提问。

也不怪她激动,最近市里都没有什么大新闻,就连车祸火宅什么的都不见一起。

老百姓的生活环境风平浪静自然是好事,可是对记者来说就很不友好了,电视台已经连续报导了三天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是诸如“六十岁老太买菜回来竟发现房子被人霸占,人心究竟坏到什么地步?”或者“挂在阳台的衣服隔三差五就消失,究竟是谁在搞鬼?”之类的问题。

六十岁老太被人占了房子的原因是她买完菜回来走错了单元楼,她都拎着菜篮子进到别人家里了,人能不把她赶出来吗?

刘女士阳台衣服老丢是因为她洗了衣服挂出去好几天都不收,她婆婆看不下去了就给她收回自己房间了,想让自己儿媳妇长个记性。

台里领导发话了,要是再报道这种屁大点的的生活琐事,他们这些记者就滚到红灯区去做暗访,一天找不到新闻就别想滚回来。

现在好不容易出了个大新闻,还是领导们最喜欢的内容。唱唱歌跳跳舞,强调一下老百姓高涨的文化精神需求,最是积极向上不过了。

一想到自己不用冒着被人抓住再揍一顿的风险到红灯区做暗访,女记者就恨不得笑的亲切点,再亲切点。最好能让这位王团长把他祖宗十八代是干什么的的都交代清楚了,这样她连明天的稿子就都有了。

看着前面热火朝天的采访,夏秋意觉得自己没准儿还真能火一把,离她爷爷的发财之路也又近了一步。

“请问哪位是夏秋意小姐?”穿着黄色冲锋衣的小哥抱着一束花突然出现在后门门口大声喊道。

“我是,怎么了?”夏秋意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下意识地举着手回答。

小哥看见她举手了立马朝她走过来,“夏秋意小姐,这是您的百合花,请签收!”

花?自己没有买花啊?她一头雾水地接过小哥手里的一大捧花,真的是一大捧,清雅洁白的百合花占了花束的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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