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央的史官们都记得有那么一年,整个大央都在风雨中动荡,那一日发生的事情并非惊天动地,说出来在这个沧桑深厚的国度里也是无关痛痒,不过是丢了个国色天香的郡主,然后皇宫内走水,死了个贵妃。

可那一日过后发生的事情,风浪涌起时溅出的水珠,就足以刺痛着每一位倾听者的肉身。

史书上所记,说是第二日,大央的右丞大人门前锣鼓喧天,摆着一百二十八抬聘礼,敲敲打打可是好不热闹。

值得万金相聘的女子,是民间来的戏子,阴差阳错一步登天的宝和县主,后又阮家夫人收做了义女。这女子唐氏,说是曾被逸王和右丞同时相中,如今,只见右丞下了聘礼,未曾见过逸王有何动静。

想当初,人们都瞧见了,为了这女子,右丞被逸王赶出了门外,逸王又被右丞在门前放了一把大火。

人们只知道如今皇城戒严,皆不知皇宫内发生了何事,皇上生死只在一念之间,宫内又一场大火烧死了贵妃,倾国倾城的郡主也没了踪影,可这些事都被皇后娘娘压了下来,宫外无人知晓,皇城内的人只知道大央最尊贵的帝姬要和亲呈明,纷纷为帝姬祈福,又见右丞大人敲敲打打的下了聘礼,只当是皇城戒严是为了贵人们的安全,他们还不清楚,只得跟着欢喜,他们并不知道帝姬嫁的是否如意,右丞大人求娶的,是会改变大央的人。

可是海方馆内没有人,阮夫人不在,阮青琛不在,唐缘珅也不在。

只余下青琛带来的那一千士兵。

权誉看着唐缘珅留下来的信,身边只站着嘉义一人,外面,手下的人压着那一千士兵的将领。

“大人,杀还是留。”

权誉没有回答他,静静地读完阿珅写的信,然后缓缓放入了袖中。

他脸色平静,没有笑容。

“嘉义,阿珅说来日方长,皇城内的争斗留给了我们,天高海阔,她要去外面闯一闯,等我们兵戎相见之时,再看一看,谁才是大央名正言顺的主人。”

嘉义只知道,这个让右丞大人始终提起的女子,是个外表柔弱但内心狡猾,是可与大人共战一场的奇女子,可这样的人若是与大人为敌呢?

嘉义无语,他始终是权誉最忠实的倾听者,并无需说话。

“阿珅,我让你离开,你可莫要让我失望。”

嘉义看着权誉说出这句话,之后便沉默了许久。

“留着。”

外面的人也等了许久,他们深知权誉的性格,无人敢上前打扰,终于等到了权誉的这两个字。

“可是大人”手下的人有些犹豫,抬眼已见权誉一身清淡地走了出来。

“留着,怎么,本相的大喜之日,你要见血不成?”

权誉横过去一个眼神,那将领便立刻低下了头,只是偷偷地看了一眼权誉身后空荡荡的屋子,有些欲言又止。

“都是大央的子民,何来打打杀杀一说,你且给他们找些事做,来日阿珅回来若是见不到,难道你去向阿珅认错?”权誉拿着那个同阿珅一模一样的香囊在手里摩挲,语气慵懒还带着丝喜悦,自从发现阿珅同他有个一样的香囊后,权誉就时常把它放在手里,而在那之前,他甚至很少戴,只是放在匣子里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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