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噤声。

魏寒江沉默了良久,才终于上前向可爱的小娃娃行了一礼,“拜见太子殿下。”

其他人,也都反应过来,跟着跪拜行礼。

从东宫回来,贵妃娘娘便有些魂不守舍的。

神游天外时,司徒耀却进了来。

她听见脚步声也不甚在意,甚至趴在软榻上,怏怏的不得劲。

司徒耀沉了沉,坐到她身边与她说道,“听说当年姜牧恒大将军当年出征前,被他的女儿闹着曾雇画师画了一幅画,后来画师病了,回了乡下休养,画便一直没完成。等画师病好完成了画作后,才得知姜家的灭门了。那幅画就一直在画师那里。”

楚兰舟飘到不知道哪里去的神思一下聚拢来,恍惚想起,当年的确是有过这么一档子事。

可后来父亲蒙冤,将军府惨遭灭门,她逃命都来不及,怎么还能想得起这些事情来。

今日要不是司徒耀提起,她怕是一辈子也想不起来的。

她与父母家人还有画像在。

他们还有画像在!

楚兰舟抓着陛下的胳膊问:“那画师呢?画师在哪里?”

“前不久那画师过世了。”

过世了?

楚兰舟的眼神黯了黯,马上又说道:“画师过世了,那他还有家人在的。他的家里人呢,画还在他们手里么?”

司徒耀说着顿了顿,又道,“而且他的儿子变卖家产时,为了卖得高价,将这个故事四处传,最后成功将那幅画高价给卖了出去!”

“如今画在哪里?落入了何人手中?”

司徒耀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那画师一家后来举家搬到了西北。画,也在西北高价卖给了一位位高权重的将军。”

西北,位高权重的将军。

偌大西北,放眼看去,掐着指头数,能算得上位高权重的将军的,便只有一位了。

陈、大、辉!

画落入他手中,便等于落入了冯胜武的手中!

楚兰舟“噌”的一下站起来,“那幅画我必须拿回来!”

某陛下竟然也不拦着她,反而凉凉道:“你就是不找他,他也会来找你的。”

楚兰舟的脚步一滞,要迈出去的脚步,迟疑了一下又收了回来。

“陛下打算怎么做?”她问司徒耀。

司徒耀深深看了她一眼,只说了八个字:“因势利导,顺水推舟。”

楚兰舟捏了捏拳头,到底没有冲动行事。

好一个因势利导,顺水推舟。

他说的倒是轻巧。

画那幅画的时候,她已经有十几岁了,轮廓已然长开。

看相貌,与如今相差无多。

那画落在冯胜武的手中,便等于告诉了他,她就是当年姜家的幸存者,是死里逃生的复仇者,她活着,就是为了要他姓冯的倒台。

在这个关键时刻,这陛下竟也是真能沉得住气。

不过,这个时候也是要比谁更能沉得住气了。

她的身份,迟早都是要揭穿的。是不是现在揭穿,都不那么重要了。

楚兰舟静下心来一想,好像,冯胜武会更不愿意被人知道她是姜家遗孤的这个真相。

回到相府的冯胜武直接把自己关进了书房,并且吩咐任何人不许靠近书房,否则,违令者死!

得到这幅画之后,他便反反复复的看。

姜牧恒风光的那些年,他只是个小吏,压根儿无缘得见姜家的女眷,如今他越看他越觉得,这画上豆蔻年华二月初的姜家小姐,像极了当年的楚兰舟、和如今的姜贵妃!

那眉眼,简直如出一辙。

唯一的差别在于,画中少女眼神单纯天真烂漫,而楚兰舟目光犀利,姜贵妃深不可测。

但这些话他不敢也不能当着陈大辉的面说!

陈大辉虽然如今是大将军,可遇上事情,急躁起来极有可能坏了他的大事!

约莫在书房里关了一个时辰,冯胜武才开门出来,然后便让人背了车,直接去了户部。

还有两日便是太子册封大典。

可太后已经忍不住每天每天往这儿跑了。

今个儿也是在佛堂念了一段经文之后,便迫不及待换了衣裳过来看亲孙子了。

小琛儿倒是乖巧可爱,对着太后奶奶、奶奶的叫个不停。

也不知是隔代亲,还是失去过至亲的人之间都互相的有感应。

如今小琛儿管贵妃娘娘叫娘已经叫的十分顺口了。

而英娘名义上是琛儿的奶娘,她却也并不在意自己没有名分。说,只希望孩子能好好的,她也没什么好不满足的。

而认不认他的亲生父亲,他也是要姓司徒的,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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