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曦一行人来到雍州后,多方打听才找到许家在雍州城内的粮食铺子,多日不见,许老员外愈发的衰老了,见到王曦后就仿佛垂死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
许二郎被带走两月有余,生死未卜,老员外几乎倾尽家财的去打探消息,却一无所获,听说王曦被长安的贵人看重,还成了陛下身边的人,便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雍州城内的大小官吏,老员外几乎都拜访过了,得到的唯一方向便是雍州刺史卢旺达必然知道内情,因为那日抓走许嗣道的人手里拿的是雍州刺史府的批文!
只是王曦按照礼节连续两日递上拜帖,卢旺达却都避而不见。
刺史官厩外,幕僚歉意的回绝了王曦,王曦眉头紧皱,身后的张寿等人俱都面带愠色却又无可奈何。
王曦也不走,只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官厩门外,幕僚劝了几句,见王曦不为所动,叹了口气,也就由得他去了。
直到夕阳落下,天边最后一抹红霞隐去,王曦才转身道:“我们走,去刺史府上!”
张寿有些俱意和担忧:“曦哥儿,毕竟是刺史大人啊,我们是不是”
王曦抬手止住:“先礼后兵,礼数面子我已给足,为了救张叔和小石头,只能如此了!有什么后果,我一力承担!”
张寿与张林等人对视一眼,皆沉重的点点头,年纪最小的张虎恨声道:“村子里就剩咱几个了,有什么好说的,拼了!”
子夜,三更一过,刺史卢旺达的府邸外不远处的一道巷子里,张寿、张猛一人手持一只油桶边走边倾倒出一条油线,一直延伸到刺史府后院的狗洞旁,然后两人把剩下的油桶顺着狗洞用力抛了进去。
巷子里,张虎、张河打开两个黑布包裹的竹笼,将里面叽叽乱叫的耗子一一放出,这年月人都面黄肌瘦的,耗子却格外肥硕。
笼子开口很小,耗子只能一只只的往外跑,每只耗子尾巴上都栓了一个不大的布包,张守田、张川等几人拿着火折子手忙脚乱的点火
香油味道很浓,耗子唧唧叫着不断舔食地上的油渍,很快尾部的灼热就促使他们亡命的跑起来张虎等人看到一只只耗子拖着火苗钻进刺史府的狗洞,嘿然一笑,便迅速离去。
当夜西风正紧,刺史府正西方相隔两条街的巷子里,张林带着几个兄弟兴奋的将十几只孔明灯一一点燃,眼看着孔明灯逐渐升空,便急忙拉着还在目瞪口呆的同伴迅速离去,身后已然飞上天空的孔明灯显然是被人计算过燃料距离,在离刺史府不远处,便徐徐降了下去。
刺史府正门外,王曦躲在一处客栈的二楼紧张的看着远处的刺史府,不论是耗子还是孔明灯都有非常大的不可控性,毕竟急了眼的耗子和并不稳定的风向不会那么听话,所以王曦索性两手准备、双管齐下。
耗子尾巴上和孔明灯下放的布包里装满了雄黄、硫磺、硝石和蜂蜜,这些虽然远不如火药来的威力大,却是绝佳的引火之物。
唐末五代期间的炼丹师郑思元在真元妙道要略中便写道:“以雄黄、硫黄合硝石并蜜烧之,焰起,烧手面及烬屋舍。”这也是“引火自焚”一词的由来。
如今虽然距离郑思元的年代还有三四百年,可架不住王曦来自更久远的一千四百年后!
“着火了!”
“救火啊”
“来人啊!救火啊”
铜锣乱响,刺史府火光冲天,一片大乱,整条街上的乡亲四邻都呼喊着出来救火,王曦痛苦的闭上双眼,尽管刻意控制了燃料距离以及估计的引火规模,由于风速多变,还是有几只孔明灯落到了刺史府周围的民居上,希望没有人会因此伤亡!王曦默默祈祷。
“对不起,我也不想的!”王曦掩面而泣。
卢旺达灰头土脸的被幕僚搀出府外,他的夫人也衣衫不整的跟在身后,有几个小妾甚至只着亵衣便跑了出来,家丁侍卫都在手忙脚乱的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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