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总共才在这里待几天?刚来就收了三百块钱的复习费,这是收钱收上瘾了吧?不交!坚决不交!要钱没有,要命一条!”郑春声直接站了起来。
“老师,你们就任由学校随意收钱,对你们有好处吗?学校说收钱,你们一句话也不反对么?这能是小来玩的事吗?钱,实实在在的钱。”吴新波说。
“老师,咱这是学校还是供销社,怎么放着学习的事不好好办,这挣钱的门道倒不少,咱一千多学生,一件校服学校挣多少钱?”陈胜利问。
“无利不起早。这钱是学校挣了还是个人挣了?”吴若水趴在桌子瓮声瓮气地说。
“行了,行了,收校服钱,到底挣不挣钱,挣多少钱,谁挣钱,我一个普通老师咋知道。这件事我们是光替学校背黑锅,一分钱好处也没有。我们也不想订做校服,订这玩艺有啥用,高考又不加分。”肖文忠也很无奈,“可是新来的校长就是这个脾气,他非说为了好看整齐,非叫统一着装,我们普通老师能有什么办法?”肖文忠几乎要把心里话说出来,要是有意见找校长去。但是,他没敢说。
“这校长不是来抓教学的,而是专门来收钱的吧?上教育局告他去。”有人说。
“操,就是不交,难道还要把我撵回家吗?”
“要是高一还可以商量,可咱是复习班,总共待不了一年,也要订校服?这是哪个昧良心的玩艺出的主意。”
“老师,你们收复习费,我们认了,谁叫我们学习白搭呢。你们收钱订复习资料,我们忍了,那个有助于高考。这校服干啥用,又不是找媳妇相亲见面。”
同学们一下子炸了锅,没有一个人愿意要校服,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手里没钱。本来,考大学没考上,就觉得愧对父母,一次次地伸手向父母要钱,实在张不开嘴。
其实,肖老师还是挺同情大家的,也猜测到同学们会有极大的抵触情绪,但是新任校长姜冲焕可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主,他在会上严厉强调,让学生穿校服,既是校园文化的体现,更是一个学校精神的支柱,不管哪个年级,不管哪个复习班,必须订做,不愿意要校服的,退给学费,直接回家。会上,卓越直接反对,桌子都拍了,但是姜校长不理,让卓越有意见保留。幸亏金副校长相劝,把卓越拉出会议室,否则卓越会闹得更大。
在推广校服会上,姜校长直接提议,原办公室副主任吕丕水出任总务处主任,按现有学生抓紧订做校服,争取下星期三让所有学生全部穿上校服。原总务处主任杜国华负责学校图书室工作。杜国华本来就是一个老教师,考虑到年龄问题,前齐校长照顾叫他到总务处养老,现在又到图书室,正合杜老师的心意,在图书室可以安心看看书了。
故此,校长已经确定的事,作为一个班主任还能有啥办法,而普通的老师也第一次见识到了新任校长强硬的一面。
面对学生的反对,肖老师也没有办法,只好再次强调一次,本周回家的时候,一定把钱带回来,然后摇着头走了。
见老师走了,一向随风倒的薛丽平开始主持正义:“同学们,我觉得这钱咱不能交,即便是学校强制,咱们作为复习班,坚决不要,同不同意?”
吴若水率先站起来:“这才有点团头样,丽丽姐这话虽然说得晚了一点,还是比较光着腚坐板凳,有板有眼,来,鼓掌欢迎。”
“坚持支持丽丽,坚决支持!”卢迪霞带头鼓起掌来。
“丽丽姐,你这主意是不孬,关键是顶住。”吴新波说。
“操,就是丽丽姐顶不住我也不交,我是光棍我怕谁。”刘武说。
“丽丽,这个办法行倒是行,可是参加运动会咱班穿啥?”唐大通问。
“三朝元老,就你事多,穿啥?平时穿啥就穿啥,难不成你还要大家光着腚参加运动会?”吴新波说。
“光着腚入场,我看行,我同意。”唐大通高兴地朝着几位女生笑了起来。
“操,唐大通,你个熊玩艺嘴里能吐出点象牙来不?”宋姣回头骂了一声。
“我是吐不出来,班头,你吐一根我看看。”唐大通很是兴奋。但是宋姣懒得再理他。
吴若水凑到唐大通跟前:“三元,别弄这些棉线牵毛驴的事了,你说的这个不靠谱。至于参加运动会穿啥,到时想办法,咱肯定不能光着腚参加。现在的关键问题,最好再拉上两三个班级,一块抵制学校卖校服这事,光咱八班有点势单力孤,是不是,皮子?”
吴若水转头问吴新波。吴新波说:“对,一瓢想的周到,丽丽,班头,咱们是不是联合一下其他复习班?”
薛丽平说:“没问题,只要能挡下这二十块钱,豁上了。”
但是,宋姣没有回应。
吴若水对吴新波说:“皮子,咱俩负责九班,叫丽丽负责七班,最好能把十班拿下。如果十班的同学不同意要校服,学校更是没有办法,他们对加强班不敢如何,那可是他们的上眼皮。”
吴新波说:“策反七班,小来玩,交给我一个人就办了。”
范进忠说:“一瓢的话有道理,但事是这么个事,意思却不是这么个意思,七班和九班肯定没问题,十班不好治,十班都是从各个班里抽来的,很难心齐。不过,还是值得一试。”
薛丽平说:“行,就这么办了,下了课分头行动,要尽快。”
吴若水刚坐下,卢迪霞说:“一瓢,你看的真准,班主任悄默声地进教室,不是好事。”
吴若水笑了笑:“事出反常必有妖,你提辖不也是木匠的刨子,爱打抱不平。”
下课铃一响,吴新波过来拉起吴若水:“走,去九班串联,抵制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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