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终于醒啦。”睁开眼的时候,一张稚嫩的脸庞映入眼帘。五官精致,皮肤白皙,是一个可爱的人类小女孩。
而就在睁开眼睛的瞬间,查理在她那双灵动的眼睛里,捕捉到了忽闪而过的一丝光芒,接着就见她小嘴开合,仿佛是在倾述欣喜。
查理摇了摇脑袋,只觉得一股炸裂般的疼痛辐射开来,以至于四肢颤抖,起身都有些艰难。
小女孩欢快地跑了开去,不一会儿,她那稚嫩的童声再度飘荡而来。“妈妈,妈妈,查理醒了,查理醒了。”
查理深沉地呼吸,以使自己如她所言的那般,保持着清醒,同时疑惑的环视左右。
入目所见的是一个简陋的房间,陌生但似乎又有些熟悉。
首先看到的是周遭的墙壁,由许多片宽度不等的木板拼凑而成,之间并不密实,依稀还能透过缝隙捕捉到斑驳的光影。除此之外,还挂着些许动物的皮毛,粗略一看,有貂,有狐狸,甚至还有老虎豹子。
接着几个是贴着墙壁放置的桌椅柜子之类的家什,均为木质结构,做工粗糙,极不美观。桌面之上更是堆满杂物,晃眼一看,都是一些木质雕刻的灰熊、战斧等小玩意儿。
然后便是身下的木床,表面虽蒙了一层麻布,但能够感受得出来,下方塞了不少干草,因为并不柔软。而且整张木床很宽很大,显然不是为自己准备。
最后在下方看到了一片干硬的泥地,既不光滑,也不平整,许多大小不一的土块冒起,就像疙瘩一样。
查理不禁微微皱眉。因为细看之下,发现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没有半点熟悉。然而,就在他凝神思考的时候,脑袋再度涌上那种炸裂般的疼痛。
而且这次的痛感还在上次之上,查理不由得闭上了眼睛,然后使劲地按压一通,状况才稍微得到缓解。
不过这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不经意间,在地面上捕捉到了一小块颜色较暗沉的区域,瞬间,记忆喷涌而上。
他想起来了,昨天晚上的时候,熊英向大家郑重地介绍了他。然后,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族长邀请他共同畅饮一种叫做酒的饮品。
一开始的时候,他是拒绝的,但架不住族长的热情以及一旁熊英的劝说,只好勉为其难抿了一口。
他现在都还清楚地记得,那是一种极为辛辣的味道,就像吞下了一团火焰似的。以至于他都忍不住怀疑,有熊氏的人是不是通过某种神奇的手段,将火焰溶入水中,然后再拿来喝掉。
在此之后,有熊氏的人陆陆续续地走了过来,因为已经开了先例,所以查理无从拒绝,只好同他们开怀畅饮,将一碗一碗的火辣辣的热情,全都端到肚子里去。
于是,没过多久,他的意识就有些飘忽了。
那是一种很古怪的感觉,虽然脑袋昏昏沉沉的不舒服,但不知为何,周身却是一片轻松,就好像所有的烦恼、情绪全都消失掉了一般。
再后来,人们开始了恣意的狂欢。有几个勇士借着酒意上来挑战熊英,然后熊英在场中将他们一一击倒。
众人喝彩之际,族长喝了一口酒,问查理说:“神龙,你能不能也来表演一个,给大家伙开开眼呢,不如就选击杀这头暴龙的招式吧。”
查理清楚地记得,当时自己也喝了一口酒,然后借着醉意,这般答道:“族长,我的确是龙,这头暴龙也的确因我而死。但那个场景没有办法再重现出来,至少现在的我不能。如你们所见,因为某些原因,我以现在的这副模样来到了下界。在这里,有一场终极的试炼等待着我,只有完成了它,我才能再度升华为龙,重返神域。所以现在的我,除了会思考,会说人话,其他的就和普通老鼠没什么两样。”
族长接着又喝了一口酒,说:“我明白了,你是犯了错,被罚下来的。”
查理默然答道:“没错,我的确犯了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
族长突然大笑起来,他站起身,抓起酒坛,仰头猛灌一口,然后就这么仰面朝天,大声说:“问世间谁能无过,啧啧,”他又猛灌了一口,而后更加大声地说,“人活一世所为何,”
接着,他再度举起酒坛,咕咚咕咚的将里边的酒水一饮而尽,然后双手一推,酒坛触地,哗啦破裂。
同时,他高声笑道:“痛快。”
“为了痛快?”查理不解。
熊英正好从场中下来,他从桌案上拿起一碗酒,一口喝光之后,抹了抹嘴唇,笑着说:“查理,这就是我们的信仰。人活一世,谁能无过,”他指了指心口,说,“犯错无所谓,只要问心无愧,也只有心中无愧,人才会痛快。”
然后又是一通胡吃海喝,最后在意识迷离之际,查理记得自己被熊英带回了他的家中。而且在进门之后,还吐了一通,也就是不远处那块较为暗沉的区域。
查理的脑袋再次涌上一股炸裂般的痛,剧烈程度更胜以往,他忍不住轻哼出声,同时心中暗想,酒真不是个好东西。
就在这时,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响起,却是刚刚跑出去的小女孩拉着一名妇人走了进来。刚进门,妇人就笑着说:“你醒啦,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此刻,查理已知晓她们的身份,熊英的妻子熊燕和女儿熊芮。所以他并不怀疑尚且陌生的她们的善意,但他确实不饿,昨夜吃下去的恐龙肉仿佛都还在胃里没有消化,于是说:“不了,头痛得厉害,想出去走走。对了,熊英呢,还没有醒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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