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咨尔郭旭:夫玄古权舆,悠哉邈矣,其详靡得而闻。爰自书契,降逮三、五,莫不以上圣君四海,止戈定大业。然则帝王者,宰物之通器君道者,下之至公。昔在上叶,深鉴兹道,是以禄既终,唐、虞弗得传其嗣符命来格,舜、禹不获全其谦。所以经纬三才,澄序彝化,作范振古,垂风万叶,莫尚于兹。自是厥后,历代弥劭,汉既嗣德于放勋,魏亦方轨于重华。谅以协谋乎人鬼,而以百姓为心者也。昔我祖宗钦明,辰居其极,而明晦代序,盈亏有期。翦商兆祸,非唯一世,曾是弗克,矧伊在今,之所废,有自来矣。惟王体上圣之姿,苞二仪之德,明齐日月,道合四时。乃者社稷倾覆,王拯而存之中原芜梗,又济而复之。自负固不宾,干纪放命,肆逆滔,窃据万里。靡不润之以风雨,震之以雷霆。九伐之道既敷,八法之化自理。岂伊博施于民,济斯黔庶固以义洽四海,道威八荒者矣。至于上垂象,四灵效征,图谶之文既明,人神之望已改百工歌于朝,庶民颂于野,亿兆踊,倾伫惟新。自非百姓乐推,命攸集,岂伊在予,所得独专!是用仰祗皇灵,俯顺群议,敬禅神器,授帝位于尔躬。大祚告穷,禄永终。于戏!王其允执其中,敬遵典训,副率土之嘉愿,恢洪业于无穷,时膺休佑,以答三灵之眷望。”
这就是司马邺禅位给郭旭的禅位诏书全文。
按照“惯例”来,司马邺应该共下诏四次,前三次郭旭假意逊谢,三辞而诏不许,第四次筑封禅坛接受禅让,就是到邻四次搭一个台子,在台子上司马邺当着文武百官很正式地禅让给郭旭。
可是,这次司马邺完全没有按照“流程”来。他将诏书一共写了几份,让梁芬亲自拿了一份去给郭旭,然后在长安城各个城门各自张贴了一份。然后,自己带着妻儿,立即就搬出了皇宫,到了梁芬家里暂住,等候新皇帝的发落。
很快,长安城的百姓们都听司马家的皇帝出了诏书了,纷纷涌到各个城门观看。
又那识字的人,将诏书给大家念了一遍。
“咦,这的什么啊婆婆妈妈、唧唧歪歪的一大篇!老子一个字都听不懂,是不是又要增加赋税是不是又要征兵”
“他娘的,老子不干了!他要是再敢到我家来征兵纳粮,老子就跟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对,老子已经受够了,他司马家什么东西把下搞得乱成这样,他还想要搞到什么时候”
“我同意,他司马家要是真的又征兵纳粮,老子就跟你一起,反了他娘的!”
“大周朝的皇帝也在城里,我们都去投靠大周朝去!”
“”
不识字汹涌起来,愤怒的吵闹着喊打喊杀,恨不得立即就要跟司马家拼个你死我活。这时候,旁边也有不少的司马家士兵在守卫。以前的时候,百姓们看到这些盔甲鲜明的士兵,都是畏首畏尾、敬而远之的,连话都不敢高声,走路都要低着头。而如今,他们好像已经找到了靠山一半,硬气十足,看向那些士兵的目光也是极不友善,搞得那些士兵都有些惴惴不安的。
幸好这个时候,那个给大家念诏书的读书人很快的道:“乡亲们,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听我!这个不是要征兵纳粮的诏书,而是司马邺的禅位诏书”
“禅位诏书什么狗屁禅位诏书”百姓们还是不懂。
那个读书人笑吟吟的道:“你们还不明白么这个诏书上了,司马邺现在下大乱,他已经无能为力,不能改变这种局面。而大周朝的皇帝郭旭英明神武,一定能够力挽狂澜,拯救下苍生。所以,他决定了,为下苍生着想,将皇位,自愿将这个下禅让给大周朝的皇帝郭旭!”
一瞬间,整个世界都清净了,现场就好像坟墓里一样安静,所有的声音都瞬间凝固。
百姓们,包括司马家的那些士兵,一个个都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什么能不能能不能麻烦你再一遍”良久,有人吞吞吐吐的问道。
那读书人笑吟吟的道:“诸位,你们没有听错,我也没有看错,千真万确!司马邺已经退位,将皇位禅位给大周朝的皇帝郭旭了!”
一瞬间,火山忽然爆发了,巨大的欢呼声就好像蘑菇云一样直窜上云霄。
东门、西门、北门、南门,几乎是在同一时刻,爆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不可思议的欢呼声,彷佛要把整个长安城都掀上去!
百姓们相拥而泣,激动得不能自已。
他们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激动的心情,有的大喊大叫,有的又哭又闹,有的仰长啸,有的抱着身边的人一阵猛亲!
无数的帽子、鞋子、手帕飞上了空。
无数的人在欢呼叫喊,泣不成声。
整个长安城就好像一个巨大的锅,里面的水已经彻底沸腾!
“苍啊,大地啊,我们终于熬出头了,司马家这个窝囊废,终于滚蛋了!”
“爹啊,娘啊,为什么你们不能再坚持几为什么你们等不到这个时候!”
“终于改朝换代了,我们终于重见日了!”
“司马邺,你他娘的终于还有一点点人性,你终于做了一件人事啊!”
“为什么你不早点这样做为什么你们司马家一直占着茅坑不拉屎老子一家被你们害得有多惨你知道么”
“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
欢呼声传遍了整个长安城的每个角落,也传到了梁芬的家里,司马邺的耳朵里。x
司马邺能够清晰的感受到百姓们那种兴奋和狂喜,能够感受到他们解放之后的轻松,那就好像一直压在身上的大山,突然被人移开了一般。
因为,司马邺也感觉到一种解脱一般的轻松。
自他上位以来,一直都是提心吊胆,食不知味,睡不安寝。几乎每晚上,他都要从噩梦中被惊醒过来好几次。为了这个名存实亡的朝廷,为了这个风雨飘摇中的司马家,他实在是受到了别人无法想像的压力。
现在,这一切总算是过去了,什么都已经放下了。至于自己的下场会怎么样,他已经一点都不关心了。总之,不管怎样也比落入胡饶手中,被他们凌辱折磨而死的好吧现在自己就算是死,也可以清清白白,堂堂正正了。
想当初,司马家的下也是别人“禅让”而来的。当时,司马家权势熏,逼迫前朝的曹家皇帝写下禅位诏书而如今,到了自己这里,又被迫写下禅位诏书,将皇位和大好的江山传给别人,这也算是理循环,报应不爽吧
欢呼声也传到了曾经的河间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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