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出第二天,便有人在旗亭刚刚举旌时便过来等着了,将离都还没到呢。
因为带了张婆婆和宋桓还有十一个护卫,一大票人太招摇,所以他都走的后门,而且离庖厨近,省的再从正门穿堂过院。
在腰间系上麻布当围裙,刚准备开工,就来了伙计,说外面坐了好些人,都是等着吃九原君做的粉糍饵饼。
又看见墙上新挂了煎饼的牌子,也不管那是什么,统统都要来一份。
将离叹了口气,本就是做着玩的东西,不知道是谁做的也就罢了。
现在人们点名要吃你九原君做的点心,做坏了人家面儿上不说,但传出去也不好,算是小小的压力,他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又跟厨长要了一个灶,现在将离是拥有两个火头的师傅,一个蒸糕,一个摊饼。
稌米粉早早就准备好了,最初泡了一大桶,压出来二十多斤的粉,够做上半个月的。
张婆婆本就会做粉糍,栗饵和酪浆粉糍只是换了些配料,将离便全部交给她去忙,反正一天两样也就二十份。
两人之前一起尝试多次而得出的经验,是米糕蒸两刻钟的时间口感最好。
庖厨里有个简易的漏刻,一上一下两个壶。
上面的漏壶滴完大概就是一刻,把水倒回去再滴完一壶,糕就能出锅。
一次性压好六十块糕,之后掐着时间就行。
工作量不大,私下也是多给了粮和钱的,算是加班费。
张婆婆一家都在君府务差,儿子是将离的车夫,儿媳在后院浆洗缝补。
有个七八岁的小孙子在学堂念书,算是比较不错的人家。
煎饼每日限量二十个,稌米和白面有限。
现在不是自己一家吃几次那么简单了,每天都要这样几十份地做,就连封君也必须精打细算地用。
目前标配的煎饼只有鸡蛋、脆饼和醢,暂时没有加肉。
加肉就要跟炙烤炖煮的厨子配合,而这些大菜要到中午才能出锅,外面那些人可是在上午刚开市就来了的。
脆饼跟粔籹铺子定,他们家已经开始固定每早往云中居送当天现炸的脆饼。
这家铺子的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典型的那个时代的妇女装束。
荆钗葛巾,麻衣布鞋,也许是常年油炸粔籹,面色有些暗黄,她儿子跟张婆婆的孙子在同一家学堂念书。
这都是前两天和张婆婆唠嗑唠出来的。
他们还拉着宋桓,三个人等蒸糕的时间,将离就听出了好些邻里婆媳、家长里短,原来跟两千年后是一个模样。
最后一个煎饼也被伙计端了出去,他解下围裙去前厅瞧了瞧客人。
这些人都是熟脸,要么是在街上常遇到且打过招呼的,要么是曾在将离向云中居赠金成为半个东家的那次承蒙过他款待的。
也有一些新面孔,看样子是被朋友带过来的。
有人发现他,随即丢下煎饼起身作揖,而后就是全堂群起行礼。
将离朝着众人回礼道:“感谢诸位捧场,大家随意吃些,觉得有不好之处还请指出。”
好一通地寒暄之后,这些人才坐回席上正经开吃。
味道没的说,连谦叔都说好吃的食物,是挑不出毛病的。
再后来几天,将离从庖厨里带出了两个学徒,来接替自己和张婆婆的工作,还向前厅的客人们做了说明。
说以后的粉糍煎饼不再是由九原君亲手做的了,但味道不会变,自己有空也会来做些的,客人们也都理解,毕竟封君不能真的每天都耗在这里。
这天遇上了顾吟枫,他听闻九原君在云中居下厨的事情,就过来这里请见。
鼻子有些囔囔的,大概是那两天在虎牢里折腾的给冻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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