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大师可是雪中送碳啊!我铁骑会的兄弟都在西北,而此次远征又已经迫在眉睫了,战某正在烦恼这人手不够之事呢!”战枫笑道!
拈花大师正要开口,在一旁的一直没有做声的天慧宗的道缘大师突然拦住拈花大师,道:“战施主,你可否先回答老衲一个问题?”
道缘大师看起来慈眉善目,只是下垂的眉毛下的那双眼睛,却在不经意间偶尔精芒乍现,显然一身修为已臻化境。
“不知施主之志,在江湖,或是在庙堂,抑或是志在天下?”道缘大师的语气显得异常平静,但随着最后“天下”那两个字吐了出来,连房子都似乎微微一震,整个房间的气氛顿时有了种微妙的改变,而变得有点压抑起来!
战枫微微一笑,丝毫不以为意道:“江湖之远,庙堂之高,或是天下雄图,这三者又有何不同?”
道缘大师一双眼睛不带表情地看着战枫,仿佛要看到战枫的内心地最深处,缓缓道:“江湖之远,任凭鸟飞鱼跃,无拘无束!庙堂虽高,或有不胜寒之感,但若是一念之仁,却可令万民生息!惟独这天下雄图一事,却动辄需处处小心,一个不经意就是血流成河!不知道战施主何去何从?”
战枫面带微笑道:“大师可容战某说一个故事?”
道缘大师摇了摇头,道:“战施主不必多费唇舌,老衲几个并非来听故事的,只是想知道一个结果!”
其他几位大师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战枫,看看这名震天下的西北王如何回答道缘大师这一直指最敏感的关键问题!
“好,好!那战某就直说了!”战枫嘴角浮出一丝冷酷的微笑,道:“男儿行,当暴戾,男儿行,当热血!血流万里浪,尸枕千寻山,男儿从来不恤身,纵死敌手笑相承。自古男儿皆热血,战某的答案就是杀尽天下与我为敌之人,纵是血流成河,万骨成枯,身名俱裂,亦无所惧,更无所悔!”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大吃一惊,六位高僧都是同时后退一步,心神大震!
在来之前,几位佛门的顶尖人物早就商量过了,无论战枫的回答是江湖,庙堂或是天下,都不会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但战枫这一招奇兵,坦然承认要杀尽与自己为敌之人,却着实让几人同时心中震惊不已,开始想好的说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战枫傲然扫视了几位高僧一眼,铮铮的言语继续一句句地敲打在几位佛门的绝顶高手心上:“战某幼时,无意中听私塾先生说了几句话,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为天地立命,战某没那个本事,为生民立命,战某书读少了,也作不到!为往圣继绝学,更是休要再提!但在我大汉民族危危欲坠,内忧外患的紧急关头,这为万世开太平一事,舍我其谁?我辈武人,也只此一事而已!若是一味讲究仁义道德,我中原万里江山,战乱不断,又如何称得上万世太平?我若不将挡在我面前的敌人一一诛除,又如何能还天下万民一个乾坤盛世?”
战枫这几句话一说完,诺大的一个西厅内已经全然充斥着一股气吞万里如虎的肃杀之气。
名声同粪土,不屑仁者讥。
身佩削铁剑,一怒即杀人。
割股相下酒,谈笑鬼神惊。
千里杀仇人,愿费十周星。
身后的伯龙和戴闲等八匹狼中的四位兄弟早已经是热血沸腾,无法自制,恨不得立刻和战枫一起放手与敌大杀一场!
“阿弥陀佛!”六声或清越,或低沉,或沙哑,或悦耳各不相同的佛号声同时响起,使得这斗室之间的杀伐之气大减,六僧都是功力深厚,这佛号一起,声声直指人心!整个西厅之内的气氛显得怪异到了极点!
站在战枫身后的伯龙和秦凤舞等人只觉得心头一阵激荡,身处两种截然相反的气势之间那种感觉,让人难过得想吐血,但又偏偏吐不出来!
只有战枫面色丝毫不改,仍然挺立当场,傲然看着六大高僧!
在佛门六大顶尖人物联手的气势压迫之下毫无半点逊色,天下间只怕也没几人!
“小友似乎已经有坠入魔道的倾向啊!”一直没有说话的解语和尚轻声道!
“魔道,何为魔?大师修行深厚,本应该早就看透了!我知道几位大师精通佛法,想来渡化战某这块顽石,但战某若真让几位大师渡化了,这世间无非多了一个与世无争,空有一身武功却与大事无补的武人而已!几位大师可否教我如何去渡化满人四十万铁骑之心?”战枫丝毫不退步道。
几位佛门大师一时间哑口无言,满人南侵,也只不过是为了争取自己的利益而已,从满人的角度看来,并无不当之处,又何来渡化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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