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毁容

公主一声令下，老嬷嬷和宫女们早把夹棍、皮鞭、杖棍拿了出来。有鉴于公主殿下对瑛儿恼恨至极，她自己拿起皮鞭，狠命的朝瑛儿头上、身上抽去，瑛儿急忙用胳膊挡着脸，痛苦的在地上来回打滚，小环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抱住瑛儿，为她遮挡。公主大怒，命人把小环拉到一边狠命的掌嘴、杖责。然后她又接着对瑛儿施暴，瑛儿被公主抽的浑身血痕、遍体鳞伤，忍不住叫出声来，惨不忍闻。小环那边已经被打的晕了过去。瑛儿忍着身上的痛楚爬过去叫小环，小环昏昏沉沉，并不醒来。瑛儿抱着她放声痛哭。公主丢了鞭子，坐到座位上，仍不解恨，又命给瑛儿上夹棍，瑛儿此时已哭成个泪人，丈夫死活不知，儿子又被人抢走，小环又被打的昏死过去，自己也遍体鳞伤，她仿佛一下子从天堂落到了地狱。此时两个老嬷嬷把她拉过来，给她手上套上夹棍，使劲一拉，瑛儿惨不忍闻的凄厉叫声立刻响彻了整间屋子，她痛苦的想挣脱，哪里挣脱的开，疼的昏死过去。

公主这才觉得出了一口恶气，她站起来，走到瑛儿跟前，蹲下，看着瑛儿狼狈不堪的样子，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这就是和我作对的下场，她暗暗地想。然后嬷嬷们用水把瑛儿和小环泼醒。公主这时觉得自己已经胜利了！她想把瑛儿关进大牢，让她永不见天日，如此长卿就没有理由不和她成亲，做她的驸马了。然后命太监把奄奄一息的瑛儿主仆关进大牢，当太监们拖起瑛儿的时候，瑛儿那张秀美的脸猛的牵动了公主的注意力。公主止住了太监，说：“在这里，把她的脸划花！全部划花！”。

自从长卿被关起来以后，他就时时刻刻担心家人的安危，生怕遭了公主的毒手。所以就让给他送饭菜的宫女传话给公主，说想和她谈谈。可谁知寿康公主经过那天晚上的事情以后，觉得自己做的太出格了，后怕起来，不敢再见长卿了，只是命人好生照顾望梅，自己躲在寝宫里也不出来。倒不是她在自我反省，而是想逃避现实，躲避责任。可是长卿一再让宫女传话说要和她谈谈，共同商量商量。而且语气也不那么倔强了，似乎有妥协的可能。于是小公主动心了，欢天喜地的来到了长卿住的别苑，其实也是宫里的一个地方。一见长卿，公主就吓了一大跳，长卿比前几天瘦了一大圈，眼窝深陷，头发蓬乱，整个人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公主心疼的不得了，立刻怒斥给长卿送饭菜、服侍长卿的宫女，并立刻要责罚她们，被长卿急忙拦住。公主心疼的抓着长卿的手不知该做些什么，急忙就命传太医。长卿不和她理会这个，而是双膝跪倒，恳求说：“臣恳求公主赦免臣的妻儿，并让臣和他们见上一面，则其他的事情臣都听公主安排，不敢违命。求求公主！千万要放过臣的妻子和儿子，他们是无辜的。”，公主闻言，喜出望外，惊喜的问：“什么要求都答应吗？”，长卿知道终究斗不过皇室，不如听那道士的，先顺从了吧！只是从此以后恐怕和妻子再无团圆之日，心中一阵的难过和矛盾，可是事到如今，还是先保住他们的性命要紧，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公主更加高兴，笑着轻跳着转了半个圈儿。对长卿说：“好，我这就禀告父皇，给我们赐婚！”，说完就要出去。长卿急忙拦住：“求公主让臣和妻儿见最后一面！”，这一说，公主脸上的笑容立刻凝结了，背过身子，好一会儿没说话，然后敷衍说：“我………我已经让他们回你们老家啦！反正………，你看这样好不好，等我们成了亲，我再让你见他们好不好？反正都一样！”，长卿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他害怕了，恐惧的问：“你们……你们没有对他们怎么样吧？”，说到这里，声音颤抖了起来。公主做贼心虚，赶紧为自己掩护：“没有，没有！看你，都把我想成什么了。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情呢！”“那，请让我见他们一面！”“成亲以后，成亲以后，我立刻让你见他们好不好？”“不行，先见他们再成亲！”，两个人争执了起来，互不相让。公主怕长卿再反悔，只得让步，伸出双手作制止言和状说：“好好好，我们不要争了好吗？我让你见见你的儿子好吗？”，不一会儿，奶妈把望梅抱了过来，长卿一见，登时热泪盈眶，紧紧的抱着儿子，用脸贴着他的额头。望梅一见父亲，咧嘴笑了，好可爱，他伸出小手扒父亲，并模模糊糊的喊“妈”“妈”，长卿立刻要求见瑛儿，语气无比坚定。公主见事已至此，只得讪讪的对长卿说：“给你说实话吧！我呢，对她做了一点小小的惩罚，只是想出一口气。我只是很轻微的处罚了她一下，别的没什么的。”“那她人呢！”长卿心里一惊，急急的问。公主赶忙说：“你别急嘛！听我把话说完，把话说完！”，公主实在不知该怎么圆这个谎，赶紧动脑筋，突然，好像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说：“都怪那些死太监，那些死太监。是他们……是他们心里太阴暗，对你的妻子下手重了些，还………还………还……““还怎么样了！”长卿抱着望梅，瞪着眼睛生气的问她。公主被她这眼神震慑住了，赶紧摆动双手为自己解脱说：“不是我，不是我。是他们，是他们干的，是他们不小心划了你夫人的脸。”“不过，你放心，太医说了，能医好的，能医好的。”公主赶紧保证说。长卿恼怒异常：“那她人呢？那她人呢！”，公主吓坏了，赶忙说：“我这就让人带她上来！”，说完急忙命人带瑛儿，长卿抱着儿子在院子里焦急的等待，心急如焚。不知妻子现在是生是死，容貌毁了吗？那可比杀了她更难受！约过了半个时辰，隐约听见外面有铁链拖地的声音，长卿急忙奔出去，瑛儿和小环已经被拖进了门口。蓬头垢面，浑身血痕，长卿大出意外，急忙跑过去。她二人先受酷刑，而后两三天又没给吃东西，本就是娇弱女子，此事也就剩下一口微弱的气息了。再看瑛儿的脸上，两腮都被划了四五道很深的口子，哪里能医得好？长卿急红了眼，站起身来就要和公主拼命，太监老嬷嬷等急忙挡住惊慌失措的公主。长卿急的直跺脚，说：“赶紧救人！”。

喂了一些汤饭，太医又给处理包扎了一下伤口。瑛儿和小环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渐渐醒来，瑛儿见了丈夫，又见儿子在他怀里，赶紧坐起用包扎过的双手接过来抱了，望梅正在熟睡。瑛儿此时极度的悲痛和委屈郁积于胸，两眼落泪，呼吸急促，就是哭不出声来，猛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偎在丈夫的怀里，把满腹的苦水不尽的倒出来：“于郎，我的脸毁啦！他们那样残忍的对待我！我们还不如留在苏州，继续过我们的日子。我们为什么要来考功名呢！我们好苦啊！”越哭越凶，长卿也搂住妻子放声痛哭起来，直埋怨自己自作聪明来京赶考。让她受委屈。周围的老嬷嬷、宫女太监也都止不住落下泪来。寿康公主本就是小孩子心性，此时见到这样，懊悔不已。走过来赔礼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放心，太医刚才说虽然她的脸不可能完全恢复，但至少还能恢复一些。我让他们尽全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