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比姑娘家用的妆匣略大一点的凹陷,出现在他眼前,里面腐烂的食物和漂亮的金银各占半边。

整齐摆放好的食物和金银经过时间的流逝,粘连在了一起,上面放了一张纸,纸上的字迹如同小儿刚开始学字,在纸上乱涂乱画写出来的。

一看便是由人用心放好的。

“碰。”赵珛尽放下了手里的木板,木板重落回地面上,扬起了一阵灰尘。

一道裂痕从木板中间裂了开来。

赵珛尽跌跌撞撞活了十余年,能平安活到现在,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他记了很多东西,有的没的全记住了,说不准什么时候这些东西就能救他一条狗命。

人生在世,防的不过是一个万一。

他见过那个傻公主的字迹,认得她的画。

木板被放下,他凝视了一会儿地面,等尘埃落定,他脚步一错,走进了屋里。

败落的梁柱结满了蛛网,“咳咳。”赵珛尽挥掉眼前的灰尘,沉默地面对眼前的荒芜。

盛京的天好像和皇城的天好像没什么不一样,好像又确实不一样。

天是蓝色,透过树枝间漏下的斑驳光影是黑的。

赵珛尽从荒僻的皇墙旁走出去,融进喧闹的人群中,不断有人走过他身旁,没人认得他是谁,没人关心他是谁。

秋老虎犹存的秋初,人人紧裹着衣衫,行色匆匆。

赵珛尽念起他片刻前发现的、看到的那张纸,念起那个成天在缝隙里看天,一坐便是一天,一动不动的傻公主。

她不傻的。

她不想活了。

她是生生把自己饿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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