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给我。”

洪留雨刚听着老何的话,他正当的坐起身来,还将胸前的那襟裸露整理齐了,朝老何说道。

老何将盘子摆在塌前的矮桌上,洪留雨甩着袖子猛地将矮桌面上一抹,稀里哗啦的将那些个折子诗经之类的全当成垃圾般扫到地上。

老何一瞅着,心想着自己的老腰不知道还能再弯上几次,他一手托着腰,一手去拾那些个掉在地上的书去,折子分到一边,书籍再分到一边,终于是收拾利索了,拉过一旁出闲出来的椅子,坐了上去。

不需几时,门外仿佛除了那一声脚步,其他的什么杂役小厮竟然再不能听得出一丝来。

院里是安静的,这也是虞良一个人的待遇。洪留雨手下四个千户领着档头的职位,他虞良是最被洪留雨看重,因为他姓虞,也是这四个里面最出彩的档头。

他快走两步,进门的时候还顺手带上了两扇门,然后自觉的将腰刀卸下,靠在门口,快走两步,做到洪留雨的对面。

“看你也渴了。”

洪留雨脸色微红,汗水在屋中的灯火里尤为明显。

“先吃些梨子,等会儿下去了让老何去给你寻些酒来喝。”

“那小的斗胆,可是要好酒。”虞良疲惫的笑着。

“那是当然你觉得,本公的二哥是个如何的人?”洪留雨伸手,轻轻的将盘子朝虞良推了推,虞良也没推脱,更不顾得利益,上了还指甲盖里泞黑的手指一把抓起好几片梨子来,塞进嘴去。

“老国公双眸如炬,小的险些就让老国公给一刀砍了脑袋。”

“他也是在吓你罢了,如今余百川身陷囫囵,他正是闹心着的,看着东厂的人有气儿,冲你撒个气罢了。”

洪留雨从一旁摸出柄玉柄的扇子来,在手心一抖,绸缎的扇面儿丝滑的像水儿般的女儿,他手里捏着扇子柄,伸到虞良的脸前,轻轻的给他扇着。

往常本是老何来干这种事儿来的,而今晚却是那“雨疏风骤”的时辰,不能变的明早再问卷帘人得来那一句“却道海棠依旧。”

虞良勉强朝着洪留雨咧出一副笑容来,但是那笑容僵硬至极,像是活生生的直接从石头里凿出来的那般。

“还是怕。”老何打量着虞良的面容,轻声说道。

“谁都怕。”洪留雨依旧挥动着扇子“本公很理解你,若你现在放弃,本公也不会说你什么。”

“”

虞良的嘴停止了咀嚼,他眨着眼睛,呼吸变得越来越粗重。

“厂公小的要喝厂公最好的酒。”猛地,虞良抬起头来,他朝着洪留雨坚定的说道。

“当然会给,全都给你。”

洪留雨显得很豪爽,他的话里没有丝毫的迟疑。

“但是你要明白一点他们就像是一片高山密林一道天雷下去最多只会劈死最高最粗壮的那棵树,而不是整片的森林。要想彻底毁掉他们,就必须要用苍天都不能扑灭的大火”

“而那需要泼天的权势。”洪留雨的话被打断,虞良略有些喘息,但是他的话与他现在的目光一样坚硬无比。

“小的自从投身厂公门下,就没有怀疑过厂公的一丝一毫您您一定会得到它的。”

“”

听着虞良的话,洪留雨把扇子一收,两手死死的握住扇柄,一寸寸青筋暴起。

“本公答应你。”洪留雨没有一丝迟疑的说道。

“厂公您在十二年前就小的说过了。”虞良笑着说道。

“嗯”洪留雨一点头。

“诸葛家三房在西城三寸巷的点已经摸清楚了除了那些蜀锦绸缎外,小的查到的不是盐,而是糖。”

“糖?”洪留雨一惊。

“不仅是诸葛家,小的还看见了池旭家的家丁,有两三个在最近夜里不停的进出诸葛家三房在西城三寸巷的点。”

“”洪留雨一手用玉扇柄有节奏的敲着调儿。

“其他的点呢?”过了会儿,洪留雨这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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