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郑芝龙和郑芝鹏沉默的抽着雪茄,那么粗的东西都快抽完了,俩人都没说一句话,因为他俩都已经震惊的有点说不出话来了,水灾,短短两个字,却注定是一场泼天的大乱子。
江浙两省数十处大堤在三天之内接连决口,尤其是松江一带,更是十堤九溃,滔天的洪水水龙一样的肆虐沿岸的百姓,一晃眼的功夫,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江南水乡,竟变成了人间地狱,灾民遍地。
刘香直接开着船大半夜的用炮去轰海堤,这谁能有脾气?
只是郑芝鹏就纳了闷了,连他这么个地头蛇都不知道怎么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绕过大部分的守卫,精准的把海堤给炸开,刘香一个广东人,怎么做到的?
这怕都已经不是带路党那么简单了,堤炸的那么干脆利落,怕是事先埋了火药都说不好了,可谁会干这么丧尽天良的事?徐本高么?这回连郑芝鹏都不敢往他身上去想了,二品大员啊,这么做图什么?就为了给亲爹报仇?
真正可怕的甚至都不是这场水了,而是水后的大乱,种花家的百姓有个特点,那就是只要有饭吃就不会造反,不过这话未尝不可以反过来说,那就是只要没饭吃,就必然会造反。
国家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几乎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如果有余力赈灾,怕是西北早就消停了,何至于闹得这么大,却是不知江南这边,又要有几人称王了。
据说,万岁爷收到消息后当场就给气的背过气去了,昏迷了足足三个时辰才醒,甚至于差一点就抢救不过来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大哥,我有点不明白,据我所知那刘香虽然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却也算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您也说了,他死都不会当汉奸的,那他为什么会干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
郑芝龙深深吸了一大口的雪茄,缓缓道:“我倒是能猜到一二,我这个结义兄弟,天生的傲骨,其实我招安以前他也就是名义上拜我为首,却是从来都没服过我的,这种人你让他去给番邦蛮夷当狗,自然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可若是让他杀人,他却是没人性的。
至于为什么,这不明摆着的么,虽然都是倭寇,但我这种海商喜欢太平,因为沿岸的百姓过的太平,我才有生意做,可对他这种海盗来说却是越乱越好,老百姓活不下去,自然都去作匪了,朝廷忙于剿匪忙于赈灾,就算是恨死了他,也终究是无力剿灭了他,反而让他可以在乱象中游刃有余,若是再有个内应告诉他一应的朝廷兵力调遣,那他可就是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了,你以为你还挡得住他?”
郑芝鹏吐出一口抽到嘴里的烟沫,低低地骂了一句:畜生不如。
也不知骂的是刘香还是那个帮刘香的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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