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佐木经十郎的身体,理所当然也处在赤血降所放出红光的笼罩范围之下。

即使对人体的杀伤力并不够强,只要能给他制造上一瞬间的迟滞与停顿,就能将收尾的问题,交给七情降来处理李尘超原是这样打算的。

然而事实上,大剑豪白皙温润如美玉的肌肤表面,却根本没有因此泛起过哪怕一个鸡皮疙瘩。

就好像对路边上过时的杂技表演不屑一顾,根本懒得分出半分注意去“捧场”的慵懒路人。

本该因咒降术躁动的血肉,就像被无顶堤坝强行约束了河道的洪水,再如何汹涌、泛滥,也无法宣泄力量、为祸人间。经十郎在“征用”它们的时候,根本也无需动用半分的强制手段,一切松弛进退,皆是泰然如常!

他的眼底,以及放射到“公共频道”的神念波动中,甚至还满满都是“仅此而已吗?”的困惑:

“早已料到吧不如说,如果连这一步都做不到的话,你就根本没资格被称为炼神返虚之人了才对。”

过往人生中所面对的强敌,不是基础素质强大到人类完全无法抗衡的程度就是法诀神通玄奥到难以理解的程度。相应的,必须以不算出众的力量与这一切抗衡的经十郎,不但是技术,在战术的理解领悟上,也是相当深入的。

反击的攻势,在神念爆发、震慑敌胆的同时,已经如山洪暴发般喷涌而出。

唰唰唰。

果决凶猛的七步连踏,如尺规丈量般,精准按在了一条刀背般笔直的单线上。

腾挪身法、摇曳姿仪间,他身子骨上的处处凸起,也在有意识地勾勒出条条弧线,似乎已然将刚才闪转腾挪间,以身体、以步伐描绘出“花刃”的动作收缩规模,约束在身外一尺范围之内!

而当所有花瓣顺利“雕琢”后,随之而来的,自然就是威力卓绝的“挥刃”。

双手虚握处,空气被激波面挤压出来的那道道瓣状白痕,竟如是确切存在着质地的实物,硬生生着他“攥”住。然后,经十郎手臂微抬,就像是阳春三月里最为多愁善感的少女般,将那零落满地的“花瓣”收集一空,随风扬去

古往今来,赏花、咏花、爱花者多不胜数。

中原古典四大名著之一,养活了无数段子手的红楼梦中,就曾有过一段“葬花”大戏。利用着惹人疼爱的病弱少女、怜花、葬花、哭花的小资桥段,淋漓尽致绘写出了一名生动立体、娇憨可爱的姑娘。

但即便是这样,由不世出大文豪细心雕琢出来、经典到脍炙人口的桥段,在经十郎现而如今的“表演”衬托下,竟也显得黯然失色。

如将那一柄柄被他聚敛、收拢起来的空气刃,比作是花瓣的话,现在他的行为,毋庸置疑,同样可以算作是在葬花。但比起伤春悲秋的少女,那种“入土为安”的小家子气葬法,这“希望落红亦能飘向更缥缈的远方,让给多人欣赏其美”的“风葬”,显然要更大气恢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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