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歌黑着脸,脚下一点蹿入猪群,提着君隐的衣领便回了梅林。
君隐腿不停地摆动,哇哇大叫,大概是被方才那情景吓得不轻。
沐歌将君隐带到了庭院。
君隐跪在地上,身子不停抽搐,鼻涕垂在唇角上方,哭得极为伤心。
沐歌坐在石凳上,用力捏了捏眉心,想缓一些自己情绪,君隐偷偷看了沐歌一眼,恰巧被沐歌捕捉到。
“看什么!”怒喝一声,沐歌狠狠瞪了回去。
果不其然,君隐的眼眶又红了一圈,硕大的眼泪不停朝下滚落,那鼻涕也险些流到嘴里。
沐歌头越发疼了起来,那条鼻涕似是牵动着她心绪一般,“给我把那该死的鼻涕给弄回去。”
君隐吓得连泪珠子都收了回去,“呼噜”一声,那鼻涕竟又被君隐给吸了回去,声音久久回荡在沐歌耳边。
“噗。”沐歌顿时血脉大乱,方才好不容易被压下的气血又冲上喉间,一口浊血忍无可忍吐了出来。
“哇……”见沐歌吐血,君隐刚收回的眼泪又跑了出来,大有哭死在这里的架势。沐歌擦去唇角溢出的血,黑着脸呵斥一声,“说,那群猪是哪来的。”
君隐抽抽搭搭,神情无比委屈,“山后面有一群野猪,君隐想捉几只回梅林养着,这样就可以下小猪,就有吃不完的肉了。”
沐歌脸更黑了几分,又是那个该死的肉,“那你怎么又捉了一群猪回来了?”
君隐脸上更是委屈,恨不得爬到沐歌腿下大哭,“是徒儿识猪不清,捉错了野猪头领,这才惹了祸。”
识猪不清?
“唔。”沐歌喉头又是一阵腥热,捂着肚子迅速逃回院子。此时此刻她才明白,这静谧了几百年的梅林,注定要经受一场大灾难。
沐歌在自己屋中养了整整三日,这三日,君隐居然一步未曾踏入过她的院子。
她心中暗骂这小崽子没心肝,一边忙着调理自己身子,好歹也是个活了几百年的人,居然跟个不足十岁的娃娃动气,实在是犯不上。
又是过了三日,君隐依旧什么动静都没有,沐歌实在有些忍不住,换了衣裳,出了屋子查看。
依旧是梅林飒飒,却也不见君隐人,沐歌朝着梅林深处走去,却被眼前情景给吓了一跳。
当日给野猪踩毁的梅树已全部种回了土里,沐歌甚是好奇,一个七岁的孩子,是如何能抬动这么大一颗树的?这六日君隐整日没个踪影,想必是在忙这些。
沐歌心中一暖,恨不得即刻将那小崽子捉回来亲几口,正欣喜见,鼻翼见却传来一股什么东西糊掉的味道。
她用力嗅了嗅,顺着味道来源看去,却只看到一片淼淼升起的黑烟,脸瞬间如同锅底一般黑了下去,再次忍不住怒呵一声:“君隐,你这个小崽子,给我死出来。”
大概是这几天经历多了,当君隐再次满身黑烟跪在面前时,沐歌居然已经能做到心平气和。
这半个月来,自从君隐做了她的徒弟,她的耳根子就没有清静过,接受能力似乎也强了许多。
“说吧,你把我的厨房烧了又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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