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疼了,她才会记得自己啊!才会记得此刻真实的感受啊!
“现在……你不恨我了……我终于……可以死了……”
“顾品学……”
“安夕颜……别哭了……只不过是重来一次而已……”
顾品学又喊回了她这世的名字。
安夕颜低头看他,却看到他正努力冲自己笑。
“我会在黄泉路上等你……咱们两世都无缘做真正的夫妻……来世……我定要与你做真正的夫妻……要你给我生儿育女……与我白头偕老……”
他与掌心里的小手十指紧扣,定定地看着她,期盼她点头。
许久后,安夕颜终于点了头,还是当着墨少卿的面点的。
顾品学这才安心抬头,望回了屋顶。
安夕颜,说好了啊!
黄泉路上,不见不散。
五年后。
大太阳下,蹲在院子正中央的金穗儿在心里第一万八千七百五十四次怀疑自己是不是是爹亲生的。
他明明没有犯错好吗?
只不过是轻轻捏了捏妹妹粉嘟嘟的小脸,就被他爹一脚踹到了院子。
罚他扎一个时辰的马步。
说他粗手粗脚的一点都不知道轻重,把妹妹给捏哭了。
妹妹明明是在笑好吗?哈喇子都笑出来了。
都是爹娘生的,妹妹是掌心里的宝,他却是没人疼的草。
金穗儿觉得很委屈,已经满头大汗的他撅着小嘴,想哭。
“兔崽子,把你的眼泪收起来,你要敢哭,马步再多加一个时辰!”
金穗儿的目光刚投向他娘房间的窗口,他爹的咆哮声就从屋里传了出来。
小小的人儿在大大的太阳下,白着小脸打了个激灵。
他低着头,心里起了第一万八千七百五十五次怀疑,这次他怀疑自己前世是不是真的是爹的仇人。
因为府里私底下流传过这样的说法,说他的生辰和一个姓顾的什么大臣是同一日。
还说那个大臣以前和爹是死对头。
他现在觉得这个说法是成立的。
屋里。
躺在罗汉床上的安夕颜气得想骂正抱着金朵儿逗弄的墨少卿两句,但嘴巴张了张后却始终没敢把话说出来。
每次只要她帮金穗儿说话,得到的后果都是金穗儿被他折磨的更惨。
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然不会生下金朵儿才半年,肚子里就又揣上了一个。
最后,她翻了个身,索性谁也懒得看,懒得管。
半个时辰后,房门响起了细细的敲门声。
“王爷,是我。”
是墨少卿三个月前悄悄派去京城的戚风。
墨少卿忙轻柔放下怀里刚刚睡着的金朵儿,悄步走到房门口。
“怎么样?”
“已经办妥了!”
戚风把手里的锦盒递给他。
墨少卿接过锦盒后重新把房门关上,他走到罗汉床边。
安夕颜还没醒。
他弯腰低头,在她白皙的面颊上亲了一下。
“王爷?”
安夕颜醒了,睡眼迷蒙的看着他。
“这是特地求来保平安的,你好好带着。”
墨少卿从锦盒掏出一串佛珠给她带上,自己则带上了锦盒里的另外一串。
“好。”
她轻轻应了一声,然后抱着旁边的金朵儿继续睡。
墨少卿看着两个熟睡的粉团子,摩挲着手腕上的佛珠。
他们现在都有福耘寺住持亲自加持的佛珠。
来世,甚至是生生世世,他们都会是夫妻。
他的豆芽菜,谁也别想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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