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若闲从皇后处出来,前面的宴席已经散了。

夜色如墨,小道上空无一人,只有路边零零散散的几盏宫灯在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殷若闲独自一人走到宫门外,才发现姐姐与父亲还在宫门口等她。

“你今晚同我们回府吗?”言静问道。

“不了,我还是回书院。”殷若闲转头看向父亲,“有些事情想跟父亲说。”

殷存泽点头示意他清楚,“你上我那架马车,我送你回去。”

“多谢父亲!”

殷存泽上了马车,殷若闲转过头跟殷言静道别,“姐姐你一人路上小心。”

“你在书院才是要多加小心。”

姐姐这话说的好像话里有话,她抬眼果不其然看见姐姐同当时宴席上一样无奈心疼的表情。

殷若闲轻笑道,“姐姐,不用担心。情爱于我不过过眼云烟。”

比起那些儿女私情,她更在意眼前这个家。

殷言静轻哼一声,像是依旧不放心她。

殷若闲颇为无奈地笑笑,不再多说,在马夫的帮助下上车。

在她们都没有注意的宫墙后面,萧凌辉一脸震惊地听完姐妹的这段对话。

他刚才被母妃喊住,耽误了些时间,正打算出门的时候刚好瞧见殷若闲在前头,他就想上前去打个招呼。

之前宴席上他就想跟若闲说话,没有想到走到半道被杜家旁系的一个姑娘缠住脱不开身。

他快步上前,想要追上殷若闲,就要走到宫门口的时候,就看见殷若闲站定。

他听见言静姐的声音,“你今晚同我们回府吗?”

若闲不回府的话要去什么别的地方?一种直觉驱使着他放轻脚步,躲到了围墙后面。

“不了,我还是回书院。”

回书院,殷若闲为什么要回书院?而且还用的是回这个字?萧凌辉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测逐渐占据了他的心思。

仔细想想,殷丰炤跟若闲从来没有同时出现过,而且丰炤从来没有主动提起过这个妹妹……

若闲与丰炤的五官仔细琢磨的话,也有五六分的相像。刚才若闲说话的语气,也不似之前在他面前一样活泼有趣,倒更像平日里丰炤说话一般平淡冷静。

萧凌辉听着马车逐渐远去的声音,心跳得如同那奔驰的马蹄声一般一点也不平静。

就算丰炤跟若闲是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影响吧!

萧凌辉这样同自己讲道,脑子里突然闪过那天殷若闲冲着他扬起的那个甜甜的笑容,又有些不确定起来,好像还是有一些…影响?

这个夜晚对于萧凌辉注定是一个难以入眠的夜晚,而另一边的殷若闲也没有睡好觉。

当殷若闲睁开眼,听见外面咕噜咕噜的烧水声时,她的意识还没有从昨晚的噩梦中醒来。

她梦见上一世父亲最后走的那一天,父亲躺在病榻上,握着她的手嘴巴张张合合,像是在和她说话。她努力去听,可是什么也听不见。

转眼她又身处大殿之上,看见姑姑披头散发,衣衫凌乱还沾着几点血迹,赤脚站在大殿上指着她这边,情绪激动地说着什么。她同样听不清,想上前去扶住姑姑,却看见姑姑从广袖拿出一把匕首捅进自己腹中。

她在这两个场景中反反复复,仿佛处于无尽的轮回间。

回归现实中,她自然记得父亲最后同她说的话,不长,唯有一个字,“留……”。那时父亲还未说完,便溘然长逝。她当时以为父亲是要她留下,如今想想可能当时父亲才发现柳美人的不对劲,想提醒她。

昨日若不是她说,父亲还以为陛下带柳美人而皇后不出席是陛下知晓表哥在江南的所作所为,厌弃了她们母女。

想及此,她猛然意识到,上一世父亲的死,还有其他几个之后暴毙的朝臣是否也有这柳美人的手笔。父亲会不会是因为发现了那个柳美人的不对劲才丧命的。

殷若闲越想越慌张,几乎有些魔怔了。

她掬了一捧清水浇脸上醒神,等到擦干脸坐在镜子前拿起眉笔一点点看着自己变成殷丰炤的模样才彻底冷静下来。

这一世她会改变这一切的。

“早,阿辉!”她撑起窗户,照旧探出头去,跟萧凌辉打招呼。

“早……早,丰炤!”萧凌辉有些慌乱地同她打招呼,连耳尖都悄咪咪地红了。

这……她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嘛,萧凌辉怎么这个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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