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湘的行刑之日来得很快。是日午时,一众全副武装的将士将她自大牢中提出,押往刑场。

刑场位于偏僻的城郊之地,平日里罕无人烟,今日却是一副熙熙攘攘的景致。凑热闹的人们相互拥挤着,直将这还算辽阔的刑场填得密密匝匝。

刑台上支着一只架子,正正朝着不远的高台。谢元湘被押至架前,望着那架子的模样,她凄厉地笑了起来。唐元敬真是好生记仇,这架子与唐湘被施以火刑时,一模一样。

押解的将士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铐在架子上,干燥的麻绳一圈圈勒上来,直将她捆得动弹不得。做完了这些,为首的那人瞧了瞧天,见还不是时候,便招呼周遭的人就地歇息一会儿。

高台上,宁长曲站在霍聊安身旁。寥皇并未亲临,但其余的朝臣却来了不少。丞相齐冕热络地与霍聊安搭着话,宁长曲恹恹地听着,一边的肩膀却骤然被人撞了一下。

是三皇子霍聊胤。她初来寥国时,曾在寥皇特设的接风宴中,与此人有过一面之缘。

他似乎是个内敛得过分的人。宴席上,众人推杯换盏,把酒言欢。独他,一人坐着,默默品着自个儿的酒。

见自己碰着了人,霍聊胤颇有礼数地道了声歉。宁长曲急忙摆手,正想回几句客套的话,身旁却骤然传来另一人的声音。

是霍聊安,他不知何时结束了与齐冕的对话,有些诧异地开口道:“三哥,你今日怎来了?”

霍聊胤笑得有些勉强,他略略颔首道:“这是大事……我自然想来看看。”

二人的对话草草了结。霍聊胤挤开人群,默默寻了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宁长曲转头去看他,只见男子孤零零站在那儿,可神色自若,一副分外坦然的模样。

“你这三哥好生古怪。”她转头去看霍聊安。

听闻此言,霍聊安亦点点头,他压低了嗓子道:“三哥素来不喜与人亲近,这般人多的场合更是能免则免。今日真不知为何来了。”

说罢,他转过头去望向刑台。只见谢元齐被人押着,跪在台下。而那为首的将士已站起了身子。

是行刑的时候到了。

谢元湘脚下堆着的柴火干草被人点燃,火苗“噌”地窜了上来。明黄的火舌贪婪地舔着她囚服的裤角,女子只觉脚下热得发疼。

今日有些风,拂在人身上凉丝丝的。可吹着那愈烧愈旺的火,却生生助长了火势。谢元湘无能为力地看着火苗燃到胸前,她叹了口气,到底绝望地闭了眼。脑海中不是传说那般,走马观花地回忆过往,而只来来回回地映着一个画面。

是一日午后,那娇美非常的姑娘在“湘儿湘儿”的呼唤中跑出了院子。几声不属于自己的呼唤,牵动了她从前在陈国的回忆,待唐湘回来时,只见她一脸苦闷地坐在院中的石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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