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周泠然,你的命很珍贵的......还有人在等你。”
离比赛开始还有五分钟时,周泠然一直回忆着橙子的这句话。在得知了他今天的对手之后,橙子就忽然变的严肃了起来。不同于往日客套的加油助威,这次显得尤其认真。
特别是临走时她的眼神,那种通透的青色里,像是有什么他不能忘记的东西。
只瞥上一眼,他就充满斗志。
来吧,谁来都行!
“三级周泠然,四级念冰,请入场。”随着广播响起,周泠然从备战席向场地走去。
今天的观众席上坐满了人,但周泠然有自知之明,来人多是冲着看那个叫念冰的人,三届团队赛冠军队伍“神明”中的主攻。
而传奇如肖泽城,正是神明的队长。
“学长,请指教。”周泠然示礼,按照规矩,作为前辈的念冰该还礼才是。
“认识一个叫昆野的吗?”
猝不及防的质问,周泠然愕然答道,“有过交手,是个很厉害的学长。”
“哈哈哈。”念冰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故意很大声说道,“他以前是我的队友,可惜啊,水平不够被踢出去喽。”
“今天就让那个废物知道,我是怎么把他打不过的人打趴下的。”
周泠然猛地一个翻滚,躲过一把从后方激射来的飞剑,再是几滚,把身旁周遭各处飞来的剑刃尽数躲过。飞剑射出的方向是一扇扇撕裂了空气的门,虚空魔法与飞剑术的结合,门中剑。
周泠然单手柱地冷笑,“学长借着说话的契机偷袭,没有半点前辈的风范。”
“手段是用来赢的。”念冰得势不饶人,手腕转出一朵紫色莲花,那数把剑便向他聚拢过来,后一个挥手。
散去!
肩甲的碎痕撕裂出血花洒在空中,周泠然一拳狠狠的打在念冰的脸上,鼻骨碎裂声清晰可闻。
密而麻的飞剑像被吹散的桂子打落下来,周泠然非但没躲,拼着以伤换伤也要冲上去打那一拳。
七年前觉醒起超敏以后,他对于杀气这种玄异的东西感受便颇为灵敏,而方才看似骇人的剑雨,实则受到杀气的反馈很弱。
他相信了自己的能力,报酬也显而易见。几处不太严重的擦伤,换来的是念冰痛苦到扭曲的面容。
“这是你的全部本事?”周泠然这次真的生气了。
“你觉得呢?”鲜血伴着面部的抽搐溢了出来,念冰更像是在狞笑,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分开,握成鹰爪。
呲!
数十柄飞剑钉入周泠然身体,鲜血顺着剑刃流出,染成了血人。
“你觉得呢?”念冰再是问道。
飞剑钉入身体每一个穴位,周泠然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鲜血流出。
场地中央,一人身上漂红半跪在地,一人蹲在对面。
观众席上喧闹纷纷,裁判额头满是冷汗,不清楚是否该在此叫停。周泠然生命仪表盘上面冰冷的写着:旺盛。
旺盛不是假的,可身上遍插的剑刃也不是假的。
做了很久的心理斗争,裁判仍是选择静观其变。
“是不是想着,怎么裁判还不来救你。”念冰搓了搓鼻尖,依旧是刺骨的痛,不免抽了一口气。
“倒也怪不得裁判。这种情况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他掀起衣服的一角,抽出把贴身的小刀在手中旋转。
“要怪就怪自己吧,命不好,一个软货,偏偏遇上了我。”念冰用手量着距离,猛然甩出飞刀插在周泠然用于支撑的大腿上。
周泠然身形一阵晃动,还是稳住了这个姿势。
“再怪还是怪自己,分明没点能耐,硬是要耍嘴皮子。”像是蹲累了,念冰盘腿坐下,换下姿势的功夫脸颊又是一阵痛楚,笑骂一声,“力气不小。”
又是一刀刻在了同一条腿上,再也支撑不住,周泠然整个人跪在地上。
空气逐渐凝固,观众席上的学生静寂下来,这哪里是还是正常的比武,分明是夹杂着个人恩怨的酷刑。
下起了煞风景的雨,裁判攥着手心,手心全是汗。
雨顺着肌肤滑下,顺着染红的衣滑下,洗净了血。
望着生命仪表盘,旺盛两个字愈发明亮。
“有娘生没娘养的贱种!”头发混着雨水黏成一结耷在额头上,念冰在雨中疯狂大笑“我先教你什么叫尊重前辈!”
一次甩出三把飞刀,势头凶猛更甚于之前。
“说够了吗。”
周泠然缓缓的站起身,三把飞刀和插在身上的利剑已融化在满地的血迹里,雨水打进离他三寸的距离就化作了雾气蒸腾。
记得小时候,娘亲唠叨过,吃亏是福,以后被人欺负了,咱不生气,就想想老田。
老田是家里的狗,脾气好得很,被人无故踢了也不恼,只是往旁挪挪,再去啃它那块没什么肉的骨头。
小然也一直想着,我有娘,老田有块骨头,这日子就不赖。
可天不遂人意啊,一把火的功夫,安分守己的娘没了,老田和它的骨头也没了。
娘,您吃亏了大半辈子,走了以后还要吃亏,这话怎么说也说不过去。
这次,小然不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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