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分数出来后,沈慧开心的合不拢嘴,拉着她说静静你真给妈争气。乔樟对她的态度也变得温和,有天下班回来递给乔静一个新款的智能手机,她顿了会说了声谢谢才伸手接过。
沈慧想也没想就给她拍板定了西城大学的外语系,乔静垂着脑袋没吭声,听着沈慧讲西城大学有多好,是重点大学,又离家近。
填志愿前一天晚上她靠坐在飘窗上,盯着窗外的月亮看了很久,拿出手机无数次按下那串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却始终没有拨出去。
当天空渐渐亮起来时,乔静放下握了一晚的手机,打开了填写志愿的网站。
乔静填完志愿的当天就背着书包回了兰县。
录取通知书寄回兰县的那天,他们才知道乔静私自报了湖南的一所大学,沈慧和乔樟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我给你选的学校专业你为什么不报?”
“乔静你翅膀硬了啊,可以背着妈私自做决定?”
“心这么野,你怎么不跑的更远一点?”
……
“你是不是觉得上了大学我就管不了你了?啊?”
听着沈慧一声声的质问,乔静捏着自己的通知书,垂眸一句话也不说。
“凶孩子干什么?”老太太从外面刚回家就听到沈慧说的话,走到乔静面前将她挡在身后,目光直直的看着对面一脸怒气的两人,“她要上什么学校是她自己的事,你们没有权利干涉。”
说完不再看一眼,拉着乔静离开,走到院子时身后有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乔静脚步顿了顿,老太抚的拍了拍她的手:“别怕,有外婆在呢。”
乔静眼眶一酸,险些落下泪。
那天晚上月亮弯弯的挂在半空中,周围的星星眨巴着眼睛一闪一闪的。乔静搀着老太太在巷子里散步时,她问老太太自己这样是不是做错了?
“这世上哪有什么对或错,只要是你认为对的事那就大胆去做,没人能对你的选择指手画脚。乔丫头,你记住一句话,永远不要因为别人的说法而怀疑自己的决定。”
那段时间每个人都有好消息传来,程雨和纪言两人双双考上了西城大学,一个化学系一个临床医学。陶乐拼死服从调剂,去了她想去的北京。
暑假快要结束时,时隔两年多乔静再一次踏上了云城的土地,去火车站送陶乐离开。
广播声响起后,乔静站在一旁陪陶乐排队过安检,轮到前面一个人时,陶乐偏过头看她:“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好。”她笑着说。
将陶乐送走后,乔静没有直接回家,转身坐上了去程雨家的公交车,去和刚旅行回家程雨道别。
到时,程雨正一个人窝在家里看电视,她们在家待了会就出门去逛街,逛了很长时间什么东西也没买到。
找了一家奶茶店,店里冷气很足,进门的瞬间就凉快下来。
“静静,你想喝什么?”程雨看着单子。
“红豆奶茶。”乔静下意识的说,“要热的。”
程雨惊讶的侧头看她:“大热天喝热的?”
“我胃不好。”
找到离空调近的地方坐下,乔静插上吸管喝了口,还是那个甜甜的味道。听到程雨问她为什么要去湖南那么远的地方上学时,乔静笑了笑说想去看看历史上的长沙城。
因为离家远,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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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纪言打来电话,程雨接通后跟他说我和我姐在逛街。
一瞬间乔静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夏天,只是早已物是人非。
下午吃完饭,纪言找了过来,乔静微笑着和他打了招呼。看着他俩并肩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一丝羡慕。听说高考成绩出来后,他俩手牵手在街上闲逛时被下班回家的程尉撞见,程雨见到他也不怵,大大方方的介绍纪言说这是她的男朋友。程尉听着什么也没说,当录取通知书寄回家时,手一挥给了程雨资金让她出去玩。
乔静笑了笑看着他们消失在拐角处的背影,转过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她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经过一家便利店时,她听到了许巍的声音。
走在这城市的人群中
在不知不觉的一瞬间
又想起你
你是记忆中最美的春天,
她停下脚步听着许巍唱时光,不知为什么这首歌一直在循环播放,放了多久乔静就听了多久。直到另一首歌的前奏响起时,她才回神,抬脚往公交站走。
走到公交站后,她站在一旁的梧桐树下的阴影处,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薄荷糖,想起医生说薄荷性凉,会刺激肠胃,让她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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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她正准备撕开包装时,身后响起了一阵说话声。
“阿泽,后天什么时候的火车?”
“中午。”一个低哑的声音响起。
听到那个熟悉又久远的声音时,乔静愣了片刻才慢慢转过身。
那个点的云城,晚霞铺满了半边天,空气压抑又沉闷。乔静看着站在网吧门口的那个身影,一瞬间分不清是梦里还是现实,他似乎一直没变过,还是极短的头发,黑色的短袖。
正要推开门时察觉到什么,转头看了过来,目光对上的一瞬间,乔静身体一僵。
郑泽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收回视线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郑泽那种看陌生人的眼神,刺的乔静心里一疼,视线渐渐模糊,她站在原地看了很久,身后的20路公交车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
又有一辆车在身后停下,乔静看了眼网吧的玻璃门,无声的说了句再见。
刷卡上车后,她刚坐在座位上,手机震了下,点开看,是程雨发来的短信。
对了,忘了和你说,郑泽后天的火车去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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