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她贤良淑德,从不参与后宫之事,更不插手朝政,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竟也学会了这些阴诡手段,她的这种试探,皇上又岂会不知。
只不过今夜皇上既然选择来此,就没有给她留有余地的打算。
“那宫女向朕揭发你有违宫规,你倒是有何可说?”
“臣妾愚钝,不知是何宫规?”顾昭仪的话音骤然拔高了几度,只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般。
顾昭仪先是满面震惊,而后又转为点点自嘲之态的看向皇上,那眼神好似是在质问,皇上可是来兴师问罪的?
顾昭仪虽然没有说话,但她眼里的情绪,皇上却都看在眼里。
殿的气氛一时沉寂下来。皇上与顾昭仪两两相对,却是谁都无言。
过了半晌,顾昭仪终是先一步开口问道:“皇上当真信了那贱婢所言?是来质问臣妾的?”
顾昭仪虽然没有将话说成那么难听,但也是这个意思。
皇上听罢只眼皮微抬的看了古扎伊一眼,而后回道:“朕只想知道,你今夜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来人又给了你什么东西?”
皇上前面的话,顾昭仪倒是不怕,但最后一句给了什么东西,却是听得宁贵妃一惊。
她果然还是看到了她手里的盒子,看来当时让杖毙她就是个失误,就该直接将人灭口便是,也不会引出这么多的罗乱。
顾昭仪勉强自己镇定下来,心下不断盘算着该如何是好。
就在顾昭仪想要开口辩解时,皇上只轻描淡写的补了一句道:“朕今夜只会给你这一次说实话的机会,你好自为之!”
皇上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如若顾昭仪有半句虚言,怕是当真要栽在了这里。
“皇上,臣妾今夜的确是见了一个人,但她只不过是个寻常宫女而已。她来臣妾这里只是向臣妾通报郡主殿下之事……臣妾知道臣妾不该在郡主身边安放自己的眼线,但臣妾也不过是为了能在这深宫之中存活下去,才不得已而为之的……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以后再也不会做出这种糊涂事来……还求皇上能给臣妾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顾昭仪跪在皇上的脚边,只满是哭腔的诉说着,好似是她受了多大委屈一般。
顾昭仪无疑是老谋深算的,她懂得弃车保帅,也知道此时什么样的事情能够转移皇上的注意力。
她主动承认自己在萧思旻身边安放了眼线,无疑是想撇干净自己的行为。
从而又能将夜里见了神秘人的事情解释的合情合理。
毕竟萧思旻
出事的始末,只有极个别人才知晓,就算外面传的风风雨雨,但却不尽得对。
皇上怒目看向哭着的顾昭仪,只冷声质问道:“在郡主身边安放眼线,你倒是干的一手好事。你倒是说说,朕身边,是不是也都有你安放的眼线!”
“臣妾知道皇上素来不喜欢后宫之中勾心斗角,但臣妾也是迫于无奈,出于自保啊。”
“迫于无,这么说倒是朕逼着你这么做的了?”
“皇上知道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又何必如此曲解臣妾的本意。臣妾在这宫中几十载,从来没有想过什么害人的事情。只是深宫之中,如若不能做到八面玲珑,世事洞察,又如何能立的下足呢……臣妾知道这一切都是臣妾的过错,臣妾不妄求皇上原谅,只请皇上责罚臣妾以儆效尤,但不要祸连安儿。”
顾昭仪方才还口口声声说着让皇上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如今又说不求原谅,这话无论好坏倒是都让她给沾上。
就是皇上也难以在她这话中挑出什么错来。
“既然你已经承认在郡主身边安放了眼线,那朕问你,那眼线给你送来的东西又是何物?”
顾昭仪知道此事已经期满不住,如若让皇上亲自动手查搜出来,她更是难以说的清楚,倒不如将计就计,把一切都招认不讳。
“臣妾不敢隐瞒皇上,这就去将那东西给皇上呈上来。”顾昭仪心底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借此机会倒打宁贵妃一耙倒也没了顾忌。
只见她当即去到之前藏着盒子的暗格中将东西取了出来。
皇上看着那暗格倒也不以为然,这宫中各殿都是有些不为人知的暗格甚至密室的,为的就是存放些贵重或者机密的东西。
看着顾昭仪拿着那锦盒走来,皇上也不住猜测着其中到底装着什么……
就在宁贵妃将盒子打开的瞬间,皇上的双眸瞬间微眯,只迸发出无尽寒光。
顾昭仪见皇上如此神色,只当即明白自己是压对了宝,便连声回道:“这东西是那宫女冒死偷出来的,说是觉得事有蹊跷,特送与臣妾来看……。”
“你的意思是说,这东西是思旻的了?”
“没错,正是从郡主那里得来的。”
皇上此时没有心情去辨认宁贵妃所言真假以及可信程度。他现在只想弄清楚一件事,那就是萧思旻出事,到底与宁贵妃和萧钰轩他们祖孙有无关联!
虎毒且上不食子,此事若当真为他么二人所为,那皇上也绝不会再有半分姑息。
皇上看着手里的通行令牌,眸底尽是化不开的阴厉之色。
今夜,这宫中注定无眠……。
“起驾!
”
皇上,现在已经过了寅时了。”李总管虽然猜到皇上为何而怒,但还是忍不住劝慰一句,毕竟皇上此时去宁贵妃那里并非善事,如若当真与之冲突起来,怕是这后宫也要乱了。
“朕还没老糊涂,知道什么事该什么时候做!”
皇上话音刚一落地,人便甩袖而去。只是皇上临出门前,突然站定给身后的顾昭仪留了一句道:“朕看你也是老糊涂了,传朕旨意,罚顾昭仪禁足自省,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违者同罚。”
“臣妾领旨,谢皇上隆恩。”宁贵妃这一次没有再哭哭啼啼,因为她知道,皇上既然对她都下了狠手,自然更不会放过宁贵妃。
皇上来到宁贵妃寝宫时,殿中的守卫也是一惊。完全没有想到皇上会在这个时间到这里来。
“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命所有人都退下,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入内。你亲自给朕守在殿外。”皇上此时信得过的也就只有这个跟了他几十年的李总管。
今夜是时候该与宁贵妃做个了断了……
宁贵妃在听到殿外朝拜声时,人便已经醒了过来。
当皇上走进寝殿时,她人已经在中衣外面披了见外衫,一副接驾之态。
“臣妾参见皇上,不知皇上深夜来访可是有何要事。”
“呵,宁贵妃的心倒是宽的很,睡得可还安稳?”
皇上意有所指的言辞,只令宁贵妃心下微有疑惑。白天萧思旻出了事情,皇上非但不闻不问,此时竟还反倒斥责起她来。这倒是什么样的道理?
“原来皇上也还记得思旻出了事情,臣妾还以为皇上早就忘了我们祖孙了呢。”
“收起你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朕不是来看你演戏的。说吧,这个东西你怎么解释!”
皇上在判定了宁贵妃与萧钰轩是萧思旻出事的始作俑者之时,就已经完全放弃了他们祖孙二人。
此时皇上也根本无心再与她多费口舌,只想与她做一个干净的了断罢了。
随着皇上的话音落地,通行令牌也被仍在了宁贵妃脚边。
宁贵妃屈身捡起地上的令牌,目光里满是惊讶之色……
“它怎么会在皇上手中?”
宁贵妃岂会不认自己曾经执掌后宫时的令牌,只是她不曾想明白皇上是从哪里得来的?
“你倒是反过来问朕了?朕还要问你呢,这东西是怎么回事?”
宁贵妃从来没有像此时这般惊慌失措过,她实在想不明白,被她锁在暗阁里的令牌为何会无缘无故出现在皇上手中。
而且皇上此时不顾时辰的冲至寝
宫找她兴师问罪,更是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
宁贵妃甚至有些不敢想象,这一切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说不清楚?嗯?还是不想说清楚?”皇上的步步紧逼,只令她的心都提在了嗓眼。
宁贵妃强打起精神,只小心辩驳的回道:“臣妾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臣妾一直将令牌所在暗阁之中,自从臣妾身体抱恙之后,已经不再掌理六宫之事,更是数月未曾用过令牌……除非,除非是有人偷盗了臣妾的令牌……”
宁贵妃此时所言倒也不假,她自从抱病以来,她便没在动过那令牌。
迄今为止,她最后一次拿出令牌,已然数月,在此期间,宁贵妃未在动过它分毫。可是如今这令牌却好好的出现在皇上手中,这让宁贵妃如何解释的清……
“朕对你真是太失望了。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伤天害理?”宁贵妃今日本就因萧思旻出事而倍感焦躁,白天迟迟不见皇上踪影本就令她很是不忿,如今皇上竟还连夜登堂入室的来指责于她,还真是可笑……
“皇上这么说难道不觉得太过分了些吗?臣妾战战兢兢了这么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总有苦劳吧?皇上至于如此容不下臣妾吗?”
“朕容不下你?朕若容不下你,岂能容你今日这般造次!”
皇上隐忍了近几十年的心绪终是在此刻爆发,他的话音一落,宁贵妃就被惊得哑口无言……
大殿内的气氛沉寂了好久,宁贵妃才突兀的笑出声来:“哈哈……这么说来,皇上倒也不见得有多爱她颜……”
“住口,你不配唤皇后的名字!”
“怎么,被我说中了?还是皇上不想面对这个现实?”宁贵妃此时只满面的嘲讽之色,也不知她是在笑皇上还是在笑自己,或许二者皆有……。
“朕容忍你们祖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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