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顾无忧冷冷地开了口。
花溪草一怔,才意识到自己此时易了容,他未曾认出自己的真是身份倒也正常。
回过头来,她立马对上了一双愠怒无比的双眸。
“你在做什么?”顾无忧又是冷声,缓缓低头看向花溪草在他胸口的手。
身后,萧宝贝已经松开了手,探出脑袋来,怯怯道:“娘亲,看样子不用用针了,他缓过气来了。”
花溪草立马松手,笑着道:“我是大夫,替你医治。”
“滚!”顾无忧骤然厉声,冷不防一把狠狠地花溪草推到在地,猛地站了起来,顿时,呼吸又有些困难了。
花溪草不由得蹙眉,一脸莫名,这人怎么这样!
虽然花溪草没有了从前的记忆,但按照她搜集的线报来看,顾国公府与花府一直都是世交,按年龄,这顾小爵爷和自己相仿,就算不是青梅竹马,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发小,怎会性情如此暴躁?
再说,就冲着她之前见过的自己兄长花溪拾的脾气品性来看,也不太可能会与顾无忧这种鬼脾气的人走的近成为至交密友呀?
“看什么看,离我远点!滚远点!”顾无忧又是怒红,一脚随即踹来。
花溪草根本来不及站起来,还真不得不翻身滚开,滚得老远,顾无忧才没追来。
被吼得莫名其妙,愕然,随即转而愤怒!
这家伙怎么这么讨厌,救了他一句感谢都没有,居然还推她,踹她,让她滚?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萧宝贝倒是识相,主动远离,无奈低声,“娘亲,咱们救错人了。”
花溪草站了起来,见他那呼吸不稳的样子,冷冷道:“不想死的话,动作最好轻点,脾气最好改改!”
顾无忧冷冷看了花溪草一眼,冷哼道:“哪只手碰的我,最好自己剁下来,别等我来取你狗命!”
说着看向随行侍卫和漠北首领,还是坏脾气地怒吼:“你们也都给我滚远点!”
这脾气……当真暴躁,怎么看也是清秀俊美的公子哥,怎么就这幅脾气呢?
居然……随行侍卫那五百多名弓箭手不用她下令就径自退了下去,而随行侍卫也老老实实主动离顾无忧都有十步之远,刚刚熬好药而来的随行大夫一脸不莫名地跟着后退。
另一边的漠北首领亦让人马全后退,只不过他还是惦记着想借机取顾无忧性命,不由又想上前,但还畏惧他真的染了肺疾,会传染,一时间有些踌躇不前。
“让你滚开离远点没听到吗?”顾无忧手一扬鞭,冷冷说道,一手又紧紧地揪在心口上了,呼吸开始急了。
漠北首领一怔,面色虽不好看,但看他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却也不得不退下去,看样子,今日就算他不亲手取他性命,他也活不长久,若当真染上瘟疫,倒是不值当。便也就走了。
“今日的事情,谁要是传出去,我定不轻饶,听明白了没有?”顾无忧还是大声说道。
“是!”一千多人齐声,全听他的,声音震耳欲聋。
“你带人回繁荒城,谁也不许回头!”顾无忧又说道,不是交待,简直就是命令。
“是,顾小爵爷,你消消气,自己保重吧。”随行侍卫担忧地说道,不敢顶撞,瞥了漠北首领一眼,翻身上马。并不忘谨慎地看花溪草母子一眼。
人都走远了,顾无忧的呼吸又开始越来越重,越来越急促,他倚在一块大石头上,戒备地看着花溪草他们,秃鹫就站在他身旁,一双妖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萧宝贝和花溪草母子。
“娘亲,他将人都遣散,也算有几分骨气嘛。”萧宝贝感慨道。
“本事不大,面子倒是不小。”花溪草嘲讽道。
“娘亲,他都这幅德行了,还想杀咱们灭口不成?”萧宝贝天真的仰头问道,只是,这瞬间瞥见高空中无声无息出现的东西,便急急躲到一直不动声色的千机药身后。
“娘亲……猎隼又回来了……”
千机药蹙眉看去,骤然护紧萧宝贝,戒备极了,头顶早就无声无息一片黑压压的了,全是……食人隼。
他低声,“夫人,护好自己和萧宝贝。”
千机药话音一落,竟消失不见了,再次出现的时候,却是在顾无忧面前,冷不防的出现,与鼻目相对道:“还想见到花溪拾,就将这群畜生驱散,否则?”
顾无忧被这么冷不防一吓,竟险些没站稳,连连后退几步,一屁股跌坐了下去,这一跌下去竟是抬不起头来,一手紧紧揪在胸前的衣裳,身子随着急促的呼吸又开始颤动了。
含章君,果然在他手中……
顾无忧的面色有着一瞬间的惨白,但还是没有理会他。
只见空中黑压压的鹰群瞬间成片成片俯冲而来。
“快过来!”千机药厉声。
花溪草却是一把揪起顾无忧,一手匕首抵在他脖颈上,冷冷道:“让那些畜生撤了,否则我保证你死在我们前面!”
被这么揪着,顾无忧的呼吸越发的困难了,他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倒是一旁的秃鹫骤然展翅高飞,空中的黑鹰一见它上空,竟全都散了。
千机药和萧宝贝齐齐松了口气,萧宝贝忍不住提醒,“娘亲,你再这么揪下去,他真的会没命的。”
花溪草却不理睬,沉
眸看着顾无忧,冷冷问道:“滋味好受吗?你患的并非普通肺疾,也非会传染的瘟疫,而是空气过敏,一旦气温骤变,引发过敏,就会有这种濒死感。”
顾无忧双眸微睁看着花溪草,只觉得一口气怎么都缓不上来,身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想活命,先学会说人话!”花溪草好赖也是一荒之君,自从生下萧宝贝还从不曾这般狼狈,被救下的人踹得满地滚,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顾无忧骤然双眸大睁,冷冷看着她,呼吸越来越急促,还是不说话。
“不说是吧,萧宝贝,扒了他的衣裳!”花溪草冷声。
萧宝贝傻笑,早就盯上了他这一身行头,尤其那时那双镶着金边,带着珠宝的靴子,但就是将上面的宝石扣下来,也值不少银两呢,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冲了上去。
而顾无忧倒是开了口,“多谢救命之恩!”
顾无忧呼吸了好一会儿,才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几个字。
花溪草终于是舍得松手了,不慌不忙,淡淡道:“就算如此,也还是得扒了你的衣裳,这布料里加了冰丝,你穿不得。”
听了这话顾无忧顿时双眸翻白……活活被气晕了过去……
“夫人,什么时候开始替我治病呢?”千机药很是诚恳地问道。
“你又没病。”花溪草白了他一眼。
“煞气缠身不算病吗?”千机药一脸可怜兮兮地说道。
“你体内的煞气急不来,镇魂晷现如今又灵气不足,一切也只能等到了繁荒城在商量。”花溪草说道。
“那你是不是见了什么人都会救呢?”千机药继续问。
“怎么可能。”花溪草再次抬头,狠狠瞪他。与此同时,手中的银针刺入顾无忧背后的穴位。
千机药耸了耸肩,大手轻轻地揉在顾无忧心口上,懒懒道:“算你小子走运。”
顾无忧处于半醒不醒之间,一身又是大汗淋漓,呼吸急促着,还没完全缓过气来,这一回似乎比上一回还严重,他只迷迷糊糊的,没完全睁开眼睛。
萧宝贝这才凑了过来,笑着道:“娘亲,等他醒了,让他把那些猎隼送给咱们当诊金吧。”
“休想。”突然,顾无忧开了口,声音虚弱无比。
“娘亲,那只大秃鹫咱们也要了,我骑着正好。”萧宝贝仿佛是故意的,又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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