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夜宴一开始,唐彦秋便吃了一块糖醋鱼卷。
此后,韩氏一直焦躁不安。她想叫来半晴,无奈常平院里的下人本就不多,半晴随她而来,帮着做事,要是突然离开,实在太显眼了。
唐彦秋中毒,韩氏本想趁乱让半晴离开。可这一屋子的人冷静的也太快了,半晴最终还是被发现了。
叶千云问道:“韩姨娘,你还有什么话说?”
韩氏冷静下来,想着这事必须往一个丫鬟身上引:“妾身母家已经没有指望,如今,妾身只能依附唐府而活。明知下毒会害到主君,妾身心里纵然有多少怒气,也不至于这般铤而走险,拿自己的往后当儿戏!主君有事,妾身哪里还有活路。”
“倘若,怒而生恨呢?”叶千云又问,“你是北凉人,如今人人都知,北凉韩氏一朝覆灭,与唐府的算计有关。你若心里有恨,便都说的过去了。”
“妾身与母家的情况,主母不是不知。恨,妾身只有对北凉韩氏的恨。要说报复,也断不是冲着唐府来。”韩氏隐有怒气,“主母这话,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韩荣这一伤,伤的韩氏因爱生恨,连血亲之情都没有了。
说话间,二宝回来了。
“阿姐,这些剩下的毒药,是在意柳院的妆台低下找到的。”
“不是妾身的!主母明鉴,妾身没有理由”
“你的理由在这呢。”打断了韩氏的话,二宝从话里掏出一些书信,“这是在三房屋里搜到的,是三房与北凉来往的私信。上面提到,韩荣出事后,计划照旧。韩姨娘这胎始终要落到北凉的控制下。”
韩氏死死盯着叶千云翻看的书信,那样子,应该是第一次见到。
二宝接着说:“信上写了,北凉要求三房私下看顾韩姨娘,直到孩子出生。阿姐你瞧,这里写着,有了孩子牵制住唐彦秋,北凉便能以东蜀唐府之势,很快东山再起。到时候,答应给三房的,一个都不会少。”
北凉和三房,唐彦秋一直打算一起解决的。
如今北凉韩氏完了,三房也该倒霉了。
今夜无论是叶千云这个主母中毒,还是唐彦秋这个主君出事,搜府势在必行。搜的,就是三房里,诛人诛心的证据。
三房与北凉韩氏勾结,落了个一无所有,还赔尽了全部身家。那段时间,三婶娘看见韩氏,是何等的咬牙切齿。
之前韩氏布局,引叶千云与杜文博“私会”。出来做这个捉奸者的,竟然是三婶娘。
叶千云从那时候起,便怀疑他们,藕断丝连。
“韩氏,你还有什么话说?”叶千云将书信拍到桌上。
韩氏惊慌不已:“妾身不知此事,的确是不知此事!”
在此之前,韩氏的的确确不知道北凉,还在打她孩子的主意。那之后,母家那边,再无书信过来。韩氏只当自己是枚弃子,没再指望母家什么,更不知道,他们往后打了些什么主意。
眼下这堆书信,韩氏怎么辩解,都成了枉然。
“不知?此事关于你,你一句不知,就想撇干净吗?”叶千云突然想听听,韩氏能为自己,说出什么样的无辜来,“我问你,三房对你示好,甚至替你出头来针对我,你觉得,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韩氏也奇怪过。但奇怪后,她想到的,是另一种可能。
三房和叶千云不对付,如今府里,足以叶千云相抗的,只有她这个怀了身孕的妾氏。想着三房是为此,才对她示好的。
一步算错,这是要万劫不复啊!
“主母明察!”韩氏大喊着,“今日之事,与妾身绝无关系!半晴这贱人是自作主张,三房的书信所写,妾身不过是他们的一枚棋子妾身知道了,一定是三房听闻韩氏一族覆灭,北凉又被南召接管,绝无东山再起之可能,于是对妾身怀恨在心,收买了半晴。布下今日这局,是想为了报复妾身!主母明察啊!”
没想到,到了最后,韩氏当真是聪明了一回。
这番说辞,让人挑不出毛病。
叶千云看向半晴,后者急忙磕头:“主母明察!奴婢是听从了韩姨娘的吩咐才下的毒,什么三房,什么收买,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
二宝眼珠一转,对着叶千云说:“阿姐,眼下各说各话的,实在不好分辨。既然牵扯到三房,不如,让三房的人,来回个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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