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道变了,神境犹在,神迹却不可得。世间神境无数,但在百族之中,如此神迹并不多见。若非如此,那凭空生出的黑斗篷又因何而来?
“那是魔龙军的斗篷!”有人高呼道。显然,斗篷之上的金色龙徽暴露了斗篷的归属者。
“时间秘术?”坐在观战台上的一位盛装妇人有若鬼魅一般现身于一丈之外。上下扫视一眼祝华扬,片刻之后苍声道:“老身请教祝统领,上数至万古,我魔人可曾修行时间秘术?”
祝华扬醒转,侧头看了眼琴筠,见所有人对自己这个动作并无所觉,心道:记忆实境果然神妙,若被祭司营的人发现了琴筠,可是大大不妙。
只是,该如何答复这妇人呢?明明有人施展了时间秘术,顺便借用了他的斗篷,但他却不知是何人所为。于是,他一字一顿道:“魔人不能修行秘术。”
那妇人忽然转身,向身后的虚空望去,却一无所得。
她面色一黯,对着那处虚空冷声道:“魔人因魔血异于世人,又因魔血而自困。便是这时间秘术,在百族之中也仅有人妖两族方可修得。老身清楚阁下的身份,却不知阁下因何出手,老身只想破解这魔血禁秘,不想干预这人间琐事。罢了,阁下与老身此生不必再见。”
见虚空中并无回应,妇人不再理会隐身之人,转身向祭司营的大门而去。
她边走边道:“都退去吧,今日并非吉日。破解魔血尚有可期之人,祭坛昨夜现异象,你等若能弃了私欲,便去那人间寻寻,看看今日有多少婴儿出生!”
老妇之言,被魔魂力及大阵加持,震得整个玄魔城阵阵轰鸣。便在众人惊恐之时,妇人的身影已消失于那扇永远也未曾真正开启的大门。
一声婴儿的啼哭之声响起,琴筠忽觉头痛至极,抬眼寻声望去,雪地中,那件覆着清雪的斗篷似有所动。此时,她已头痛欲裂,她疑惑道:“华扬哥哥,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祝华扬并未靠近她,只是传音道:“公主不舒服吗?”
琴筠强忍疼痛,向那斗篷望去,清亮的雪就象光,晃得她睁不开眼。
突然,黑色斗篷之下伸出了一只小手,小手被雪光衬得成了一条黑影,张开五指,似乎想抓住什么,却抓了个空。
而后,一只大手突然从斗篷之下托起,雪光再也无法遮住黑影,轮廓越来越清晰,那竟然……是……小婴儿?
……
琴筠醒来之时,祝华扬还在饮酒,他整天都在饮酒。
“公主醒了?”祝华扬并未抬头,依旧在品味着杯中酒,似乎他喝的每一口都有着不同的味道。他品的不是酒,而是他的过往经历乃至他的前半生。
“呃?华扬哥哥,你的斗篷呢?”
“给公主弄丢了。”
“我?”琴筠忽然想起了那个会时间法术的老人。她想,也许那老人也不想别人知道他的存在,不然也不会施展那样的法术了,可令她奇怪的是,为什么自己没受到影响呢?接下来,一直在品酒的祝华扬却给了她解答。
“是啊,公主一定看到了什么。我受记忆所限,不能看到究竟是谁出的手。我想公主应该能看见。”
她暗道,看来是瞒不住了。她反问道:“华扬哥哥,为什么要让我进入你的记忆?”
“臣下相信公主。”
“不准再臣下臣下的。”
“好。”
“华扬哥哥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实际上,这并非是我的记忆。”说着,祝华扬从怀中取出一块刻着符纹的石头,丢到琴筠的手中,道:“我本想,能破解这段记忆的,王上应该可以。但以我的身份,见到王上并不容易。”
“这是什么?”
“补影石,也是人族弄出的小玩意儿。我用过十几块,但只有这一块舍不得丢掉。”
“哦,可我不能说那个长眉老人是谁,他也没告诉我名字,他穿着灰袍、很爱笑。我想帮他保守秘密。”
祝华扬不禁苦笑。还说保守秘密,这岂不是相当于告诉了他?“公主既要守秘,便一句也不能说,否则会影响道心的。”
“只有这么说才不会影响道心吧。”
祝华扬恍然。
“那你告诉我,母亲手里的婴儿是谁?”
“是个女婴,八月十三是她的生日。”
“果然是我。可是……为什么我看不清我自己呢?”
“人都是如此。没人能看到他人的实相,看清了,那也是虚相。没人能真正看清自己,因为自己是虚相,终有一日会看清,那便是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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