鼾声大作,一阵接着一阵,醉酒的羽正松依旧没有要醒的意思,他侧着身子,背对着二人,身子随着鼾声一起一伏,着实睡的踏实。

龚长龙长叹一声后,偏头颇有意味地瞧了羽正松一眼,转而又转过身子,似乎故意提高了自己说话时的音调。

道“昨夜你们可还喝的尽兴说了些什么可否说与我听听”

云无忆没有在意,向后撑了撑身子,说到“只是想不到在这里能遇到他,当年在山上修行时,我们两个最不对付,相互之间也斗上几回,可算得上积怨颇深了,只是后来青州历练,觉得他人还不错,成为好友之后,他莫名失踪,也担忧过一阵子,不过时间一长,也便记不起有这么一个人了,再次相见,却不曾想,我们还能是朋友!”

“有朋友是好事,我正要与你说此事,正松这孩子,这些年也慢慢接受了自己的身份,只是他爹的筹谋令他感到十分厌烦,一个上羽族的人却要到幻世山上学道,正松被无端掳来之后,变得沉默寡言了许多,要说可怜,要说波折,他也经历了许多,昨夜,要我没记错的话,是他这么些年来最高兴的时候!”

云无忆茫然,他不曾想过羽正松是这么一个可怜的人,初识时,只觉得他十分可恶罢了,也谈不上什么厌烦,现在想想,他的确可怜的很,一个人被扔在幻世山上,长大了,却突然被告知自己是上羽一族,从此被灌输的理念,却是要杀了自己,自己是妖,那些意气风发,豪情仗义,在被告知的那一刻都变得粉碎,他开始癫狂,肆意奔跑,可到头来还是不得不接受这个结局,早已经注定好的结局。

他生来就被人利用,而且是被自己的亲爹利用,那个冷酷无情的人,,哪有一点点的人味他彷徨,张皇失措,但却毫无办法,因为他自己的力量实在太过于弱小了,无法与上羽烈山抗衡,也无法与整个上羽一族抗衡,他自己就是个异类,他有时觉得自己生来就是错误,不如死了算了。

羽正松,上羽正松,上羽家的人,哪个被抛弃,被当做棋子的人,上羽烈山的心好狠,自己的儿子他都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他的妹妹吧!

“我和他一样,生来可怜,被人欺骗,被人玩的团团转,又不得不去做某些不得不做的事情,两个极为相似的人,不可能是仇人,这是上天注定的,我和他是朋友,多年不见的朋友,昨夜我们的确很高兴,不掺杂世俗的情感,只是朋友,只是惺惺相惜。”

“你知道便好,却不要与他说,他生来骄傲,最见不得有人施舍,他也不愿有人施舍他这份友情!”

“我知道,我自然清楚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从相识的那一刻开始,他的性子就是刻在骨子里的,和我一样,我们都不需要施舍,乞丐才要,我们都不是乞丐。”云无忆坚定道。

“那就好,你此次上岛,他应该会高兴,这几日,便多多相处,末了,便去瞧瞧你娘吧!”龚长龙拂了拂衣袖,安然道。

“好!”

接着龚长龙便朝远处招了招手,不一会,一个仆人状的年轻小厮低头束脚走来,微微地弯着身子,极为恭敬。

“带他去花海墓地!”

“是,大人!”小厮应道,率先走在了前面,云无忆见状,起身,整了整衣衫,跟着那小厮走了过去。

良久,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尽头,龚长龙拿起地上的拐杖,怅然了几声,说到“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人都已经走远了!”

登时,那鼾声止住了,羽正松一个翻身,从地上站了起来,一屁股坐在了刚才云无忆坐的地方。

“大人何必要为我说话”羽正松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一条腿微微曲着,咂咂嘴说到。

“怕你坏了事情,别以为你心里打的小算盘没人知道,你要借助云无忆出岛,但也要等他把事情办完,若是族长知道了,不知道你还有没有这个命”

“我好歹也姓上羽,是上羽族的人,也是他的儿子,他忍心一刀把我宰了”羽正松微微眯着眼睛,不屑地说道。

“你以为你留在这里的价值是什么?居渊要来了,族长可没功夫对付他”龚长龙嘿嘿一笑,缓缓地起了身,留羽正松一人呆坐在地。

听到居渊,羽正松一怔,整个身子也僵住了,上羽烈山真是下的一盘好大的棋,连师父也要

他不在乎自己的这个爹,可不能不在乎师父,上羽烈山于自己而言,并无什么可值得惋惜的东西,要说那仅仅维系的父子亲情,也抵不过人心算计,更何况,这些年来,自己一直被算计,上羽烈山心里有这个儿子吗?

真是贻笑大方,或许在上羽烈山眼里,一切都是他的算计,他所在乎的,甚至没有一丝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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