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所处的圈子里抽烟喝酒泡夜店那是普通得如同家里闷头玩游戏的娱乐方式,更别说他们只是来夜店喝酒精饮料和吃果盘拼盘邬回和庄辉自认这已经算是养生蹦迪,然而乍一面对成年人还是同伴之一的家长突然来访他们想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庄辉都做好了被破口大骂一顿的准备然而他瞅了瞅不发一语的岑溪实在是从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这……算是不高兴吧?

“我在二楼遇见一个耍酒疯的男人。”岑念说:“……然后就遇见了哥哥。”

“真的?你没事吧?!”诸宜震惊之后随即恶狠狠地说:“那个男人在哪儿呢?老娘现在就去把他脑袋揪下来”

“我没事。”岑念说:“他已经走了。”

隐去了那个男人差点头破血流地离开ub的事情经过。

诸宜确认了她的安全后,这才注意到她身后站了许久的岑溪,她一个激灵,站直了身体大声说:“岑念哥哥好!”

能在震耳欲聋的电音声下依然喊得清晰可闻,诸宜这一声也费了不少力气。

岑溪神色淡淡开口说道:“这里不适合你们玩我要带念念回去了,你们留下来她也不放心我送你们回家吧。”

诸宜三人面面相觑到底是未成年人进入夜店的心虚占了上风三人耸拉着脑袋跟在岑溪身后下了台阶。

岑念也拿上了自己的口袋和防狼电击器。

“这一桌的账……”一个男招待走上前来。

“记我账上。”岑溪头也不回。

男招待弯了一腰了然地后退。

岑念有些意外这里的工作人员似乎都认得岑溪岳尊就算了她没想到岑溪也会频繁出入这样的地方。

四个还未成年的少年少女跟着岑溪走出乌烟瘴气的ub后岑溪带着他们径直走向了这家店的专属停车区布加迪威龙停在一辆大块头路虎背后对方把它遮得严严实实,怪不得岑念进来的时候没有看见。

岑溪上车后,没有立即启动汽车,而是从扶手盒里拿出了几张湿巾反复擦拭两手。

“岑念哥哥,你在擦什么?”被两个男孩挤在中间的诸宜问。

岑溪头也不抬,轻声说:“刚刚碰了脏东西。”

“哦……”诸宜似懂非懂。

岑溪擦完手,下车把用过的消毒湿巾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然后回到车里发动了汽车。

今晚的岑溪不同寻常,他坐在车里不开口,就连最为跳脱的庄辉也不敢开口。

岑溪将三个知道做错了事,连说话都小心翼翼的少年少女依次送回家后,车里只剩下他和岑念两人。

少了三个呼吸声后,车里更是静得落针可闻。

岑念坐在副驾驶上,朝身旁看去,岑溪面无表情地握着方向盘,让人心里摸不着底。

“……你生气了?”她开口。

岑溪沉默片刻后才回答她的话:“你知道那里很危险吗?”

岑念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她说:“现在知道了。”顿了顿,她又补充一句:“下次我不会这么冒失了。”

岑溪叹了口气。

岑念有些疑惑,她说错了吗?

岑溪无可奈何地看了眼坐在身旁的少女,认错态度坦率又端正,他还能再说什么?

再多对她不谨慎的愠怒,也不得不消散了。

她就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他必须手把手地教她在这个充满未知危险的世间行走。

“你为什么要去夜店?”岑溪问。

“我没去过。”

“难道所有你没去过的地方都要去一遍吗?”

“我会衡量利弊。”

“衡量之后还是去了夜店?”

岑念皱眉:“危险的是耍酒疯的人,而不是夜店。”

“但是在夜店遇到酒疯子的概率是书店和咖啡厅的许多倍”岑溪看着她的眼睛:“你承认这一点吗?”

岑念哑口无言。

岑溪看着她脸上不自觉露出的迷惘又有些委屈的表情,忍不住再次叹了口气。

“以后你想做什么,提前告诉我一声……”他说:“我会找时间陪你去体验。”

许久的沉默后,岑念开口:

“好。”

重新恢复放松静谧的空气里飘荡着若有若无的琥珀特有的松香味。

呆得久了,岑念已经能够分辨出他身上香气的每一种变化。

太阳初升时,是热情的柑橘和红胡椒。

余晖倾洒时,是青色无花果和摩洛哥鸢尾相互缠绕的寂寥淡香。

月上梢头时,是温和清新的琥珀松香和青草香气。

就像他的灵魂一样,一人千面,在她以为自己对他有所了解的时候,他总会让她发现新的一面。

岑念问:“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是烟味吗?”岑溪一愣,左手按下了车窗:“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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