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有些蒙了,癌症这个东西只是沾上,基本上就没救了,特别是年老的人。

随后匆匆忙忙的离开,只是打了一声招呼马上就回去。虎子说革命同仁家属有事,需要陪同看望。

因为情况有些紧急,我当天晚上就买了机票回去。因为不能带大量的现金上飞机,只能存到银行户头里。可哪里还有时间去存钱,只能找人帮忙。阳子问这老小子看着仙风道骨,其实是蔫坏。那模样跟熟透的南瓜一样,外面正气硬骨,里面早已经是一团烂絮。最后只能找李柔帮忙,结果半个小时钱就到账。

到了成都以后,我们直接开上皮卡车往家里赶。我们的家在任家沟,是非常偏远的一个小村子,人口不过一百人,如果在古代,是非常适合养老的地方。

任家沟和其他村子一样,除了一些老人,村里基本上已经没有年轻人。我到了老家以后,村里的土房子已经被拆了,建起了一个一个楼高的水泥房。如今国家政策好,新农村建设几乎到了每家每户,一路的水泥路到家门口。

出来接我们的是我的奶奶,如今七十多年纪,走路虎虎生风,这样的性格还是在文革时期养成的。

我把东西递给她小声地问:“老爷子呢?”

奶奶说:“在里面坐着,昨天刚从医院里出来,医生说年纪大了,手术不能做,只能靠吃药维持。”

他语气中含有一点不舍,可人老了又有什么办法。我做了好几年的棺材铺,见过太多的生死离别,但又有几人能够回眸一笑,说自己的人生无悔呢?

进到屋里,看见爷爷身体消瘦许多,虎子很识趣地没有跟过来,让我和老人独处。不过也不让老人误会,媳妇没领回来,结果带了一个面目凶恶的光头,以为还有什么特殊的爱好。

老爷子看我回来,脸上没有多少笑容,只是点点头,又把手里的烟杆子点燃,砸吧砸吧几口,又半躺在太师椅上。

老爷子突然说:“送你去棺材铺,你有没有怨恨过我?”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怎么问这个事,不过已经过了好久了嘛,哪里还有朝花惜拾、旧事重提的。不过我还是回答说:“我们家里本来就穷,这是为了有口饭吃。饿死总比晦气强,老人家不是说过嘛,打倒贫穷、世俗、饥饿,才是人生最应该干的事。”

老爷子泯然一笑,又继续说:“在南边有一座山,大概走小半天就能到,也不知道是谁取得名字,叫笔架山。那里以前因为地势险要,有不少的土匪在那里盘踞。后来新中国成立以后,还专门打过仗。”

老爷子就算不说我也知道,那里树林密布,林子里的气候潮湿,基本上一年下来也不会有人去。其中最主要的莫过于林子外面的乱葬岗,低低矮矮的坟头差不多有上千座。又因为那里的山像笔架一样,才落得笔架山乱葬岗的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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