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陇,万坟滩,月沉星暗的夜里,盖家父子背负布囊腰挂经铃现身山中。

说起万坟滩,就不得不提一下它的来历。

古时医疗条件极差,像南陇这样的偏远地区,连赤脚郎中都极为稀少,更别说医术精通的杏林高手。

以前的南陇人有着一种极不人道的习俗,那就是夭折的孩童一般都不会去妥善安葬,而是丢弃在荒僻的野滩之中。

形成这种恶俗的原因,思想陈旧是一方面,但最根本的原因,说白了还是穷。

安葬就需要请阴阳作仪,请木匠作棺木,请乡邻送丧,这方方面面都需要钱来说事。在那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年代,谁家都没有余钱。

且不去论这个沉重的话题,有些事并非对错就能说的清。

十里荒滩远离村落,乱石丛生的土地又不宜耕种,久而久之,便成了遗弃幼骨之地,方圆一带的乡民来往赶路,下意识都避着万坟滩。

如今生活条件越来越好,近二三十年已经没有人家将夭折孩童丢到这里,但人们依然不愿靠近这里,怕招惹晦气。

多年无人涉足的野滩上,荆棘野草遍布,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盖正阳手提柴刀走在前面开路,与父亲盖崇义向着荒滩深处而去。

来到荒滩深处,盖正阳从背上的布囊中取出一叠黄符纸,有序的抛向周围。盖崇义解下腰间经铃缓缓摇动,伴随着低沉的诵经之声。

盖正阳撒下黄符纸之后,又拿出五木法器。脚下丈量一番,将五木法器钉入地面。

大半个小时后,原本的荒僻野滩景色突变,一条幽深的的小径出现。

盖家父子二人对视一眼,各自在身上贴了一张黄符纸,盖正阳从布囊中取出一盏油灯点燃,抬脚踏上了这条突然出现的小径。

前行十多分钟,四周的植被逐渐稀少起来,再往前走,脚下的土地变成了灰白色,诡异的大地一片死寂,不见任何植物生长,鸟叫虫鸣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条小径好像没有尽头一般,盖家父子沿着它走了两三个小时,按理说这样的脚程,早就应该经过好几个村庄了。

然而他们似乎是走入了未知的地域,越往前走,脚下的土地越是诡异。

周围光秃秃的山川丘壑从灰白色渐渐转变为赤褐色,又从赤褐色渐渐变成深红色。

临晨六点,不见曙光破晓,天空与大地同色。这里就像是被日月星光遗忘一样,唯有盖正阳手中的一盏青灯散发着微弱的光。

连续在小径上行走六七个小时,走在后面的盖崇义突然开口说道:

“停一下,在这里歇歇脚喘口气,然后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前面的路不好走了!”

前面的盖正阳点头回应,在周围撒下一把黄符纸,然后走到父亲身边的山石上坐了下来。

盖崇义解下背囊,取出一张大饼撕成两半,又拿出水壶放在地上,父子二人埋头吃了起来。

“呼呼家,回家!”

正当盖家父子吃东西的时候,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小孩子的声音。

盖正阳抬头看了父亲一眼,盖崇义摇头说道:

“继续吃,没时间跟他们玩!”

不一会儿,又是一阵小孩子的声音响起。这次的声音清晰可闻,听起来距离盖家父子也就几十米远。

“我的衣服被风吹跑了,谁帮我去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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