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符建林总觉得这笔仙好像跟他隔壁邻居有点过节。

之前他问问题的时候笔仙回答的姿态都是高高在上的甚至带了几分令他生气的戏谑但在提到隔壁那个年轻人以后,笔仙一下子鲜活了许多,回答里也带着满腔怒火。

能让笔仙都称之为魔鬼的存在……

符建林一下子脑补了许多,黑发年轻人那张对于男人来说过于漂亮的脸也一下子变得阴森起来。

一旁的女人没怎么跟萧栗接触过也没有男人这样深的感触她抬起头,怯怯地重复了一遍:“魔鬼?”

之前一直都是符建林在问笔仙女人没有插过话,这时候笔仙突然转向她,写了一行字:你可以站起来。

“啊……?”女人看不太懂迷惑地张着嘴发出一个音节。

符建林其实也不懂但他心里知道这不是好话,他随口往旁边呸了一口,抓着这支笔就想把笔仙送走。

然而在走之前,笔仙对着符建林的方向写道:符建林,你会为你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直到你想起来的那一刻为止。

白纸上的这行字就像一个钩子不断地试图掀开笼罩在他心底的迷雾,却又被某种力量强行压制住不让这层迷雾彻底倾覆。

符建林压下心底的不安拽住那只水笔狠狠地往地上一摔,用脚硬生生踩碎了它的笔头:“什么垃圾玩意,就知道乱说,垃圾,废物!”

原先婴儿已经哭累了,含着手指陷入睡眠,这会儿被符建林骤然的爆发一吓,又哇哇大哭起来。

女人着急忙慌地想要往外跑:“我,我去照顾孩子。”

符建林抓着她的手臂把她狠狠往地上一推,在她身上发泄心底的不安:“你去什么去,你也是个垃圾,你儿子也是”

他说着就要大步走向婴儿所在的房间,一直逆来顺受的女人却抬起了头,拽住他的裤脚管:“你不要动他,他也是你儿子啊,你要打打我!”

“又不是没打过,装什么贞烈?”符建林转过身,骂骂咧咧地一脚把碎裂的水笔踢到角落,“这孩子真是我的倒好了,这脸一看就不像我,我看是你外面野男人的种,赶紧,烦死,让你儿子别哭了!”

女人见他没有再想去找孩子麻烦的打算,闻言立刻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去安抚婴儿。

被独自留在大房间里的符建林烦躁地把手指深深插进头发里,隔壁油锅与剁肉声还在继续,他粗鲁地揉了两团餐巾纸塞进耳朵里,可仍是坐立不安。

太吵了,吵死人,吵的他心慌。

隔壁屋子的动静原封不动地传入了众人的耳朵里。

罗珊有些坐不住,这里完全封闭,手机也没有信号,只能留在屋子里,她等了半天,直到夜色降临,也没能等来符建林想起什么的动静。

她往厨房里看了一眼,那边的门虚掩着,萧栗主动接手了宫明明的活,沈蜃之在里面陪他。

罗珊没进去打扰他们,而是对着宫明明道:“明明,你说为什么符建林还没有想起来夜晚的事,莫里亚蒂给的刺激明显够多了吧?”

叶则青从他所在的屋子里搞来一把瓜子,这会儿正坐在边上吧唧吧唧地磕着:“可能得直接一点,比如直接塞张纸条给他,上面写着你杀了你老婆和你孩子,现在你老婆变成鬼回来复仇了。”

“这倒真不一定,”宫明明径直对罗珊道,由于小姑娘经常跟她说当初在幽灵船上发生的事,因此她每次和罗珊聊天时对萧栗的称呼也沿用了莫里亚蒂这个名字,“莫里亚蒂做的事已经足够了,如果这样都不行,那么这种直接写出来真相的纸条也会被他认为无稽之谈,所以应该还有个契机,只是暂时没有被我们捕捉到。”

“假如这是一个副本世界,我们的目标就是找到这个契机,暗示只是佐证。”

听着宫明明的话,罗珊跟着沉思起来,试图推测出其中的生路。

王淮和叶令视没有加入他们的谈话,比起这具无名女尸的领域,王淮更担忧的是目前现实的处境,他的目光最终落在自己的骷髅戒指上,那具骷髅仿佛察觉到了他的目光,闪过一丝暗芒。

而另一边,厨房里,萧栗正拿着煎锅的手柄,来来回回地煎着一块肉。

旁边摆了个碗,他已经煎好了三块肉,但不是夹生,就是火候太过糊了,没有一块成品,现在锅里这块是他尝试性的第四块肉。

萧栗好似跟这块肉杠上了,就要自己亲手做出来,没朝身边的青年求助,沈蜃之也就好整以暇地靠在一旁看着他。

直到萧栗往锅里倒油的时候,手背上被溅到一滴炸开的热油,白皙的手背上几乎是立刻泛起了红。

萧栗微地蹙起眉头,但没有呼痛,这点疼也着实不算什么,他准备就这么无视过去,但身后却撞上了另一具身体。

沈蜃之关了火,从背后贴着他,把萧栗拽去水池边上,拧开水龙头给他冲洗那处手背。

在凉水的冲击下,那块肌肤很快就不烫了,可沈蜃之还是没有停止的意思。

萧栗刚想回头,就被青年从身后勒紧了腰,他闷闷地说:“别动。”

“怎么?”

萧栗其实已经习惯了沈蜃之突然的亲近,不过这样被压在水池前,还是让他不太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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