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和死只是一个念头和信仰而已,若是连这个都可以完美的控制,那世上便再没有能掌控你肉体的俗物,连心也不能。

最后靳语尘解开了连身为大将军的父亲都没能解开的战术谜题,为此他的身体也因为在冷水里面泡了太久,他的腿被寒气入侵,每到稍有凉意的季节就会传来钻心的疼,身体也越来越虚弱,母亲有史以来的善良和母爱,就是将他扔到军营,半年没有管他,让他一个人在边关自生自灭。

在宗人府的那四年,条件极其艰苦,即使他有死士也不可能照顾的面面俱到,而沈轻别每年都会给他送来新的衣裳,她送来的裤子总是特意加厚过的。

一个人的时候难免会胡思乱想,靳语尘再怎么过人也只是个凡人,他积郁在心中的事情就那么一件,那就是沈轻别。他可以对不起所有的人,也可以把所有人都当做是自己的绊脚石除掉,可唯独沈轻别他不知道要怎么办好,他不能推开,也不敢深陷其中,要是他是个男人该有多好,他甚至冒出了这样的想法,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相国府,这么晚来不免会引得他人的闲言碎语,但沈复南知道来者是靳语尘后便吩咐下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进来了。

沈复南对自己什么心思他清楚的很,可他不想在这难得干净而让人轻松的夜晚里也反攻倒算那么多,他一门心思想看见那人,想看见她那算对自己充满着爱意和真诚的目光。

伸手敲响了门:“轻别开门,是我,阿尘。”

门“吱呀”一声打开,沈轻别将他迎进屋来,为他解下沉重的外袍:“怎么不早些来呢?现下都这么晚了,且寒气也那般重,你的身子可吃不消。”

“你可是在怪罪我来的晚了?”靳语尘享受着沈轻别无微不至的关怀,眉上染了些许玩味的笑意。

“莫要胡诌。”沈轻别瞪他一眼,随即倒了一杯热茶,“快些喝点热茶去去寒气。”

靳语尘接过热气腾腾的茶水,小口小口的饮着,沈轻别的房间格外暖和,屋里的炭火还是新添的,这么晚了还添炭,想来是一直等着他。

“快让我看看你的手。”靳语尘担忧的放下手里的茶杯,过去拉起沈轻别白天受伤的那只手,已经包上了一层薄薄的纱布。 “爹为我请了大夫来包好的。”沈轻别也不收回自己的手,任由他握着。

靳语尘从袖中取了一盒小小的膏药,说道:“之前父皇赏我的药膏,管用的很,下次换纱布之初,须得用我给的药膏才行,你可明白?”

“嗯。”沈轻别收下他的药膏,又委婉说出白天看到的事,“今日上街时看见你头上戴的木面具,是你自己买的吗?”

“嗯?什么?”沈轻别意向何指?

沈轻别突然嘴一撇:“戴着一点也不好看,傻的很,我不喜欢那个面具。”

靳语尘瞬间明白过来,沈轻别眼神瞟向别的地方不看他,说话也处处透着酸味,看来是吃味了。

“我也觉得它不好看,不适合我,还是轻别送我的衣服最好看,我最喜欢。”

“可是当真?你……不嫌弃我做的不好?”

听到这番话的靳语尘有些震惊,那些衣裳,是沈轻别她自己做的?!

沈轻别低下头:“我不怎么熟悉女红之事,年少时便也只以读书为主,因着我的喜好和坚持,爹和娘都没有要求我去学,可后来我才知道,我都已经这么大了,读了这般多的书竟没能为你做一件事,于是我便想着去学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搂进靳语尘的怀抱里,紧紧的。

“轻别,天好冷啊,一个人也好冷啊。”靳语尘想哭,从来没有一个人如沈轻别这般全心全意的为他,为他委屈自己,为他而难过心疼,为他逼自己去学自己最不喜欢的手艺。

沈轻别张开手搂住他的背,轻轻拍着:“怎么会冷呢?明明都已经春天了啊,阿尘你的身子还是没好透彻么?”安慰着便听到丝丝的抽泣声,这个男人竟在自己面前哭了,但她并不会因此觉得他懦弱小家子气,她的心是为他疼着的,被他左右着的,靳语尘鲜少会露出微笑以外的表情,可怎么会有人的心真正像他表面上假装的那般坚强呢?

“怎么哭了呢?阿尘不哭,我往后会听从娘的安排,好好去学,这样我就可以更好的照顾你了,我不光只是个会吟诗作对的花瓶而已,我会去学做饭,做你爱吃的东西,阿尘,别难过,你不是真的一无所有了,你还有我,还有沈轻别。”

靳语尘怎么都抑制不住心中的感动和罪恶,总有一天他会下地狱的吧?他抬起头,吻住沈轻别的唇。

别怪他,要怪就怪安庆国的冬天太冷了,一直冷到春天来了都没能真正的拯救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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