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慎自顾自地找了个地方坐下。
“嗯,前几天打仗的时候瘦了点儿伤,伤口有些裂开了,随军的那大夫非要我坐马车。这小镇马车没那么好找,只能将就将就,来表妹你这儿坐一坐了。”
这声音不大不小,却传到了马车旁的侍卫耳朵里。
自家将军不是就后背受了点儿轻伤?那可能会影响骑马。往常将军受了比这严重十倍的伤,也不肯坐一坐马车的,怎今个儿太阳也打西边出来了?
韩慎自然不知道自个儿属下的腹诽。
“你受伤了?伤在哪儿?”
“在后背。”
“那…那这个给你。”姜菀青将自个儿垫在腰背后的枕头拿了一个出来给他。
韩慎拿在手里,恍惚间闻到了一阵姑娘家特有的清香。
“多谢表妹。”
姜菀青不知如何面对他,便靠着马车假寐。她眯着眼,可又睡不着,便偷偷张开眼缝,便看到韩慎正在摆弄原先姜菀青送予他的二十四根锁。
“你一直带着这个?”
韩慎听了这话,轻笑了一声,“你送的,我自然带着。不过解开这个不算太难,又要拼起来可是费了我好一番功夫。”
姜菀青咬了咬唇,手指摆弄着,“都是些小儿科的东西,你带着它当心别人笑话你。”
“整日在军营,哪有人敢笑话我,也就张大富这小兔崽子。不过被我揍了一顿就好了。”
“你怎么还随便揍人。”姜菀青轻轻瞟了一眼。
“军中本就以军功论大小。想要争得军功,自身必然要有过硬的本事。若是有什么矛盾自然是比武解决,这小子技不如人,如今被我派到别处去了。”
“去了哪里?”姜菀青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去洗马。昨儿个在驿站,所有的马都是他洗的。”
“噗。”姜菀青不由笑出了声。
韩慎看向对面的姑娘,面带笑靥,那弯似半月的眼睛眨着,娇俏可人。他看着姜菀青高兴,不禁也弯了弯嘴角。
此时的姜怀瑾还担心着姜菀青的安危。
那日胡人攻城的前夕,原先那个空无一人的院落竟然又燃起了烛火。自从知道了孙旺的密谋后,姜怀瑾他们三人将计就计,伪装了黄老将军病危的假象,骗过了他,如今黄老将军正坐镇军中。
那院落烛火一起,便知是孙旺又来送信儿了。
蹲守许久的张大富并未打草惊蛇,而是任由他们将那假消息递了出去。待战争一结束,张大富率先控制了孙旺,暗暗等待那接头的人联系他。
果然胡人落败后,那人再次找上孙旺,这次却是被张大富抓了个正着。如今黄老将军康复,大怒之余,与姜怀瑾一同审这个案子。
顺着那贼人摸到了他的上家,可也只询问出背后那人是京城高官,其他则一概不知,倒是当初韩慎的案子与他们也有关。
还没来得及问清当日情形,便先得知了他们又要在途中对韩慎他们动手的阴谋。
黄老将军立马派人前往告诉韩慎,并加派了兵马。这时候姜怀瑾可是后悔的要死早知道让盈盈分开走了。
韩慎坐在车内闭目养神,此时的他仔细听着窗外的动静,眼前晃过京城那些人的嘴脸。
他这次带兵灭了胡人,那些人怕是暗自不爽了。上次那一站没能杀了他,如今也是有人急了,竟然敢在半路上对他动手。
突然,韩慎耳朵移动,似是箭羽飞来的声音。
他拉着姜菀青趴下,便发现一只箭竟然投过门帘射了进来。
“跟我走!”他拉着姜菀青往马车外走。
外面的侍卫连忙将马车围了个水泄不通。只见刹那间,几十个蒙面黑衣人提刀而来。
外围的侍卫已经与他们打了开来,可这几十人武艺高强,个个以一顶十,竟是要突围进来。
韩慎看着情况不对,拉着姜菀青上了马,与侍卫合力冲出去。另一对侍卫则护着其他的匠人和工部的几位大人。
姜菀青紧紧抓住韩慎的衣衫,止不住的发抖。
“盈盈别怕,不会有事。”韩慎紧紧护住姜菀青,往西边冲去。而侍卫死伤过半,有四五个黑衣人正骑马朝他们赶来。
这些人都是死士,有一人快要追上时奋力一仆,拿刀砍断了马蹄,那马哀嚎一声,那人已丧命马蹄下。韩慎和姜菀青被失了后蹄的马甩了出去,韩慎紧紧护住姜菀青,二人沿着斜坡滚了下去。
幸好此时黄老将军派去的一队人马及时赶到,将这群黑衣人围困起来。而这些人一看情况不对,立马吞毒自尽,竟是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韩将军呢!快去找!”为首的一人赶紧派人去找跌落下去的姜菀青和韩慎。
姜菀青依偎在韩慎的怀里被摔得七荤八素,胃里正翻江倒海,韩慎却突然停下了。她慌忙反应过来,一看原来是落在了一个土坑里,这土坑不深,略微站起来就能爬上去。
她抬头看向韩慎,才发现韩慎面色有些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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