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一呼百应,这卧龙关与漠北驻军唯他马首是瞻,立即随声附和,气势磅礴。朝中如今也多七皇叔与小皇帝的朝臣,今日终于扬眉吐气,振臂高呼,声如奔雷。
谢心澜懿旨调集来的兵马此时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其中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不在少数。
小皇帝的命令可以忤逆,先帝懿旨可以视而不见,可是,凤楚狂手里握着虎符!而谢心澜此时完全处于下风。大半个朝堂已然是七皇叔的人。
这些人不在上京,对于上京的风云变幻嗅觉不太灵敏,但是明白,若是站错队,可不是玩笑的,弄不好,那是满门抄斩的罪过。都说法不责众,反正大家抱作一团,静观其变吧。
这就是七皇叔虽然手握先帝懿旨,但是不掌权势与兵权,便不敢冒失地拿出遗诏的原因。一朝天子一朝臣,兵权就是政权,自己不够强大,即便遗诏在手,也不过是一页白纸,甚至会有人质疑它的真假,更遑论是按照先帝遗诏,与谢家为敌。
再说城墙下的文武百官,有七皇叔与小皇帝的人,自然是斩钉截铁地拥护小皇帝。而谢家一党,懂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定是要坚定不移地想要力挽狂澜。
谢家的追随者,有聪明的,已经揣测出形势来。罪证确凿,谢心澜若是还想独霸朝政,除非堂而皇之地谋反。否则,断无生路。可若是谋反,如今名不正言不顺,力量悬殊,同样是死路一条。
而且这小皇帝,不过是个十来岁刚断奶的娃娃,竟然就能够布下这样一场棋,环环相扣,算无遗策。而且够果决,狠辣,没有丝毫的优柔寡断,将来绝对是个有道明君。
他们互望一眼,就立即当机立断做出了决定,反水!因此,立即跟夜放一党站在同一战壕,对谢心澜义正言辞地进行痛斥与批判。这就叫,墙倒众人推。
胜负已分,大势已去。
小皇帝意气风发地挥手:“杀!”
“谁敢!”谢心澜已经是色厉内荏,但是多年的养尊处优积蕴的威风与霸气还在。
小皇帝跟前的侍卫齐齐一顿。花千树呲牙一笑:“我敢。”
谢心澜对着她咬牙切齿:“真后悔当年没有斩草除根!”
花千树“呵呵”一笑:“多谢太后娘娘教诲,您提醒得极是,我绝对不会纵容姑息养奸的,该杀杀,绝不心慈手软。”
她从一旁侍卫手里抽出一把长剑,满脸狞笑着望着谢心澜花容失色的脸。
“你不配!”谢心澜双眸几乎喷出烈焰来,转而望向夜放:“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花千树轻呸一声:“当着我的面勾引我家七皇叔,谢心澜,你竟然还不死心,非要让他亲手杀了你,方才瞑目吗?”
谢心澜好像没有听到她说话一般,仍旧执着地望着夜放:“我爱了你这么多年,你真的狠心眼睁睁地看着我死么?”
夜放轻轻摇头:“不忍心。”
谢心澜眸子里骤然升腾起希望来,几乎喜极而泣。
夜放从花千树手里接过长剑,对着她和暖生风:“吵架斗嘴你来,杀人向来是男人的事情,别脏了你的手。”
这无疑就是对谢心澜最大的侮辱。
谢心澜就觉得,好像有惊雷滚过,将她直接劈做了两半。
“夜放!”她几乎是歇斯底里:“你对得起我吗!”
“你大概忘记了,若非我命大,早就死在了你的手里。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初南诏一战的真相吗?”夜放望着她的眸子里淬了寒冰,满是戾气:“不杀你,我对不起我自己,对不起陪我一同忍辱负重的妻儿兄弟,对不起长兄,对不起天下。”
谢心澜整个人都开始发抖,然后,仰头疯狂大笑,声如夜枭:“夜放,你说这些伤人的话,莫如直接一剑杀了我来得痛快!你可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毒杀慧娴和先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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