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宾客如云,委实不是说话的好地方。花千树带着小皇帝直接去了后院。落座,奉茶。

小皇帝开门见山:“国事繁杂,朕焦头烂额,有点力不从心。”

花千树将茶盏往前推了推:“喝茶,败火。”

“朕现在未满十四,亲政有些操之过急。”

花千树自己端起茶来抿了一口:“皇上这两个月里,清余党,肃朝纲,快刀斩乱麻,果决狠厉,英明神武,朝堂上下交口称赞,您做得很好,长安百姓之福。”

小皇帝微微蹙起眉头:“你拍马屁的功夫越来越溜了!朕知道,许多事情朕焦头烂额的时候,都是七皇叔在暗中出谋划策。”

“那不就行了。这江山是您的,所以,这治理江山那都是您自己的责任。若是有人胆敢给您捣乱,七皇叔这做叔叔的,不能袖手旁观。但是,您也不能继续指望他。”花千树淡淡地道。

“朕知道,七皇叔听您的,他搬出皇宫,卸掉这摄政王的位子,那都是因为你。你就不能再帮朕一次,让七皇叔再辅佐朕几年?”

花千树斩钉截铁地摇头:“他都老了,该享享清福了。”

“七皇叔总共也就是比朕大上十几岁!”小皇帝很不满花千树这个托词。

“既然只大十几岁,那么,七皇叔能做的事情,皇上一样可以独立完成,指望他做什么?”

“大胆!”小皇帝相求不成,开始耍威风:“他作为夜家的子孙,朕的皇叔,辅佐朕治理江山那是天经地义。他不能因为贪图享乐就甩手不管。你可以也搬进皇宫里住,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反正朕的后宫如今空着。”

花千树被呵斥,依旧老神在在,不急不慌,眯了眯眼睛:“若是说后宫空着,倒还真是提醒了我这个做婶娘的,皇上应该纳妃了。”

小皇帝面皮一红:“呸!胡说八道,朕正跟你谈论国事呢?”

“这传宗接代更是关乎皇家国运,妾身说的也是正事儿。”

小皇帝语气这才软了下来:“真的就不考虑回宫么?”

花千树轻叹一口气:“皇上应当知道乾清殿门口立着的那只老乌龟吧?”

小皇帝面色一沉:“那是赑屃,龙子!”

花千树点头附和:“对,赑屃。七皇叔这些年,在宫里与谢心澜那个老娘们儿虚与委蛇,差点连清白都交代进去了,忍得都跟那只老乌龟,不对,赑屃一模一样了。现在,这皇宫啊,就是我们两人的噩梦,从跟前过,都要绕了八丈远走。你就可怜可怜你家七皇叔吧。”

小皇帝又撇嘴:“你们两人找借口就不能统一一下口径么?七皇叔说,是你就不能看见他进宫,一见就吃醋,翻腾老账本,拿着他在慈安宫里住的那几日说事儿,争吵得不可开交。”

花千树“噌”地起身,撸起袖子:“他竟然敢在外面如此败坏我贤惠的名声?我有那么小心眼么?看我怎么找他算账。”

不待小皇帝说话,脚底抹油,溜得飞快。小皇帝嗓子眼里的话不得不憋了回去,半晌只蹦出几个字:“都想白领俸禄不干活,只有朕命苦。”

花千树一路逃出去,拽着夜放和花生就走。

凤楚狂扯住不放:“刚来怎么就走,我们还没有拜堂呢。”

花千树头也不回:“下次下次!”

“你这婆娘,这是怎么说话的?”

花千树方才察觉口误,扭脸嬉笑着道:“我错了,祝凤世子和茶娘恩爱白首,天长地久。回头过来找你吃酒。”

只有顾墨之奇怪地问:“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这样着急?”

花千树点头:“皇上嫌你们光吃饭不干活,逮着这个机会抓兵丁来了。我是好不容易脱身,你们保重,反正你们今天是新郎官。我们还是出去躲两天比较好。”

凤楚狂抓抓头发,微蹙了眉头:“我觉得,就算我是新郎官也不太保险,我都吃了二三十年闲饭了,万一皇上连本带利翻旧账呢?我也出去躲两天,这里就交给你了。”

不等顾墨之说话,扯了胸前的红绸绣球,一把塞进顾墨之的手里:“兄弟,多保重。”

谢小可爱们的不离不弃,蠢作、者只有最后一句话:为什么很多人都认为,夜放五年的时间斗不过一个女人,很废物?女人为什么就要比男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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