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陈大人能举巨资,授民之技,使万千百姓得之而生,功莫大焉。”孔洙赞道。

“呵呵。衍圣公过誉。不敢当,不敢当。”陈这笑着连能连摆手,“陈某是什么人诸位还不知道?要谈商贾经营之道或许还能说得出一天,什么农田耕作,治病救人,治铜炼铁,修挢建房俱是一窃不通,谈何授民以技?不瞒诸位,陈某捎资兴办新式学堂也是迫不得已之举。”

“哦?”孔沬甚觉愕然,厅中众人也来了兴趣。

陈远继续侃道:“昔年,陈某闻鞑子侵我江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立时激于义愤,兴军勒王,始知其艰难。首先一难就在于筹粮难。按说银钱陈某还有些,但世道荒乱,有时有钱也难筹到粮草。陈某只好将眼晴又盯到田地上。成立农学院,召集能耕善作老农,传授农艺,正是为了多收获粮草充作军用。”

“哦。”孔洙轻轻颔首。

“孔大人,诸位,大人说得不虚。信江农学院去年收农学生近百人。学生且学且用,亲自耕作田地二千余亩,指导农夫耕作十余万亩。亲作田地较常年增收稻谷五千余石,指导耕作的也较常午增收近两成。”林温笑着补充道。

“二千亩田,能增收五千余石?不知釆用何用之法?”一个身材颇丰的士绅道。

厅人许多人也是吃惊。由于占城稻推广,江南多是稻麦两熟,但产量也不高。常年稻谷亩产约三石,麦两石左右。信江农学院二千余亩多收五千石禾的谷,那岂不是说亩产达五石左右?差不多成倍增收了。这里约乡绅,哪家田地不是成千上万亩的,真能增产个三成五成都是笔大丰成啊。

“这个林某也知之不祥,听闻釆用良种选育与沤肥之术。”

“沤肥?如何沤法…”那士绅寻思着,想来也是个田舍翁。

“这位先生勿急,信江大学准备今年在衢州办分校,到时也有农学师生前来,先生若有兴趣,也可相互研讨。”陈远笑道。

对于沤肥,其实陈远也不是不惜。农学院搞的那些,好些都是陈远指点的。庄稼一支花,全靠肥当家。这个时空虽也有施用农肥说法,但一来还简单了些,也不大讲究施肥时间。哪能比得了铅山那边。

现在铅山人马集聚,每天都产生大量人马粪尿。这些都被收集起来,或送到硝田产硝,或沤熟施到田问去,这能不增加收成吗。

“哦,到时定当请教。”那乡绅拱手道。

“好说,好说。”陈远和蔼地点点头,接着无奈道:“就是这样。各学院成立都如农学院一般。为了打造更多刀枪装备军中,就需要大批治铜炼铁的工匠,为了救治伤患,就贾要大批医,这些人一时难以请到,我们只好兴办工学院、医学院来培养匠师、医师,军中大多不识字,为防军令不通,我们又只得办些小学、中学,请夫子来教书识字。这些都是无奈之举。陈某一来才疏学浅,二来军务繁忙,哪里还顾及得了什么新学,文教。”

“也不尽然吧。”有位儒衫严整,道貌岸然的的夫子沉声道:“恐怕没有陈大人说的那么简单吧。”

“哦,这位夫子有话但说无妨。”陈远口气也冷了下来。

“端肃兄,莫可违了待客之道.......”

“衍圣公勿怪。近年来歪理斜说,离经叛道之论层出不穷。朱某心中有几个问题,郁积心中,不吐不快。今日恰逢盛会,正好向陈大人讨教。失礼之处,还望衍圣公勿怪。”

“此人就是朱正。”林温靠了过来,轻声提酣醒道。

陈远冷冷一笑。正所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若真有不识抬举的,自已也用不着费心抬举他了。此人陈远自然听过,在衢、婺一带,也算是个得享大名的理学名士。这次学子闹事,背后就离不开他的鼓动挑啜。

“如同前面所说,我们兴华军并不如有些人一般,禁人之口,讲究的是畅所欲言。或许陈某不赞同你之言,但决死扞卫你说话的权利。”孔洙还待再劝,陈远冷着脸摆手道,“有何事你但请直说。”

孔洙轻叹一声,不作声了。

“尽如陈大人所说,新学尽是因兴华军所需,传授技艺而设。然而,听闻信江大学还设有格物学院,政法学院,不是他们传授的是何技艺?”周正责问道。

“军中自需有法度,驻守一地也需征粮收税以供军中,更需维护驻地秩序,这些都离不开精干的人员和行之有效的法度。政法学院正因此而设,教授出一批熟悉各种法度,精于军中,地方政务的人员来。格物学院更是要教授一批能认识世界,改造世界,勤于钻研,擅长实务的人才出来,以供各处所需。”

“如陈大人先前所言,兴华军并不插手地方政务,地方政务尽有朝廷委官治理。又何需兴办政法学院,教授精于地方人员管理地方政务?”

“天下者天下之天下也。”陈远毫不讳言,“蒙元南下,临安宋廷出城投元,哪里还有朝廷?百姓屈身鞑虏铁蹄之下,要摆脱被烧杀掳掠之命远,只有站起身来与之搏命。而面对凶残的鞑虏,要取得胜利,光靠刀枪还是不够的,要唤起更多人,汇集起一切物资。这就必须有一个安定的后方,有一套行之有效的秩序,一个运行有秩的组织机构,来召募训练兵卒,筹措粮草兵械。这个组织机构就兴华军后勤处。其维护地方安定,征收粮税行为俱是不得以为之。待完成驱逐鞑虏大业,地方各项事务自当交于朝廷、地方为政诸公处置。”

听得陈远铿锵有力地解释,周坷好似更迷茫了些,不由瞪大了眼晴。

这是人话吗?制定轶序,安定地方,征粮收税不是政务是什么?可假以驱鞑之名,怎么就让人再张不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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