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高文家族的城堡中此刻站满了人。
这座由初代高文骑士留下的城堡属于高文家族的大本营,无数族人从这里离开,前往帝国各地,最终以回到此地成为家族的掌权者为荣。
而从十几年前的那场灾变过后,高文家族的嫡系血脉几乎尽数灭绝,只剩下一些旁系血脉在各方势力的扶持下大致形成了三个派系,将原属于高文家族的财产和权力全数瓜分。
自那以后,在一日之内失去双亲与嫡系亲人的巴泽尔高文便生活在了各方监视之中。
只因他是高文家族剩下的唯一嫡系血脉,最正统的第一序位继承人。
若非当今的理查大帝特意为此通告四方,态度强硬至极,毫无回旋余地,直言如若高文家族连最后的嫡系血脉都保不住,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为此,这位大帝更是打杀了一位图谋不轨的半神震慑四方。
如非是理查大帝的垂怜,他巴泽尔高文可能早就不明不白的死去了。
也许是一处偏僻小巷的烂水沟里,又或许是抛尸城外,沉尸大海。
对那些已经晋升为掌权者的人来说,要想弄死一个大家眼中的眼中钉,实在是轻而易举。
城堡之内。
此时此刻。
巴泽尔高文就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
与众人脸上的警惕不安,厌烦恼怒,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拍死的神态相比,他显得是那样平静。
或者说。
目中无人。
他旁若无人地仰头望向城堡穹顶上的那幅大日壁画,眼中闪过一丝恍惚。
……
若非年少时那位大帝的垂怜和关照,自己可能早就已经死去不知多少年,就连尸体可能都无法进入高文家族的祖坟中。
而那位大帝不仅给了他生命,更是让他遇到了殿下。
于巴泽尔而言,人生似乎早就已经没了意思,他根本无法找到一个值得自己去奋斗的目标。
因为年少时的特殊经历,他厌恶政客间的尔虞我诈,厌恶大家族之内扯不断的繁琐而虚伪的血缘关系,甚至不敢轻易与人交心。
在接连遭受数次来自所谓的朋友的背叛和欺骗后。
朋友与他而言。
只是奢侈。
时至今日,他所认可的友人也只有两位。
一位是已经死去的斯坦克,而另一位……
巴泽尔曾一度认为自己真的是那些人口中的灾星,是自己的降生为家族带来了灾难,自己可能真的早已被幸运女神所抛弃。
但这一切,在遇到殿下后似乎就都变了。
就如被重重乌云缠身的天空突然大放光明,温暖的阳光自头顶垂落,让荒废很久的大地洒满了明媚光灿。
那一日。
那个说出“可以的话以后就尝试着向我哭诉吧”的女孩成为了巴泽尔生命中唯一的太阳。
依稀记得,那一天的自己真的哭的很惨,仿佛将从父母死去后所经历的全部委屈都化作了眼泪,而那也是自己记忆中最后一次痛哭。
他将所有的软弱与都付诸于那场眼泪中,任其流尽。
自此。
巴泽尔高文只为她而活。
……
他低下头,将仰视穹顶的目光重新回落在众人的身上。
一一扫视而过。
那一双双充满警惕与厌恶的目光在与他目光接触的一瞬间,便极其不自然地弹开。
这些人从血缘关系上来说都算是他巴泽尔的长辈,只是却没做过一件长辈该做的事。
争夺家产与权力,在其余几家大贵族的暗中扶持下将高文家族分裂成了数份。
若是初代先祖得知这件事,他会如何去做?
今日巴泽尔不仅仅是为了拿回属于自己的权柄而来,他是来算账的。
代表历代先祖来清算这群败坏家族千年声誉的蠢货的烂账。
“呼”
他长长吐了一口气,未等身前众人开口,属于太阳的炽热火光便从穹顶上壁画中心的空洞中洒落。
城堡内巨大时钟的时针在这一刻恰好指在了十二点之上。
正午已到。
由初代高文骑士所流传下来的血继恩赐圣者的数字再度显化于世。
如若加冕一般,太阳的荣光自天际垂落,于巴泽尔身后形成一轮金色大日!
“巴泽尔高文,你要在先祖留下的古堡中做什么?!”
站于人群最前端的中年男子色厉内茬地怒吼道。
只是他抖动的双腿暴露了内心的恐慌。
这一刻。
宛如大日在此方城堡内显化真身,无穷无尽的暴虐火光化作实质的熔浆流淌在巴泽尔身周。
圣者的数字的加持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巴泽尔低头凝望着自己的右手。
缓缓握拳。
无止境的力量犹若开闸后的洪水在他体内沸腾咆哮。
这一感觉是如此的奇妙,就仿佛已将一切都握在了手中,除非死去,否则绝不会丢失。
但是……
这还不够。
远远不够。
巴泽尔在心中默默说道。
下一刻。
于他身后浮现的大日气魄猛地坍塌为最初的一点,将无穷尽的热量与火光都收拢在了这一点中。
以城堡为中心的方圆十里之地在瞬间都陷入了极地般的严寒中。
万物死寂。
寒冬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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