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嫁给了萧候,又霸着芮禹岑,两处里费力不讨好,要说男人怎么就都喜欢这样的女人!”

一语未了,只听后面有人回答道:“我在心里也纳闷了,巴结上赶着的女人不成伍也成行了,怎我独独就喜欢你三姐姐呢?一日不见便想,两日不见便念,三日不见要害上相思症了。”

众人回头,但见着萧旋凯和魏伟松前后走了进来。

原是萧旋凯想给魏楚欣一个惊喜,不打招呼便赶到了靖州来。只一来靖州,又找不到去魏二叔家的路,他又不愿意问别人,便去了州衙,让人把魏二叔单独叫了去。

一众人等忙着行礼,萧旋凯便走了过来,眼看着见他过来那般无动于衷的魏楚欣,也不顾众人在场,语气里满是失落的,伸出他那张大手往魏楚欣眼前放,“喂,你夫君来了,魏老板不表示一下?”

魏楚欣一时蹙眉拿开了他的手,想想先时在饭桌上魏四说的话,便同他做口型道:你注意些影响吧,省得让人说闲话。

“说什么闲话?”萧旋凯讨人嫌的给问了出来,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就将魏楚欣抱了起来,“清官难断家务事,走,带我看闺女去,咱们不管别人家的私事。”

梳儿倒是高兴,喜悦成什么样子了,跟在萧旋凯的身后,笑着巴结讨好说:“侯爷怎么来了,姑娘今天早上还念叨你了呢。”

“是么?”萧旋凯一边抱着魏楚欣往出走,一边侧头瞧着魏楚欣道:“娘子念叨我了?我说今天早上我怎么打了个喷嚏。”

“谁稀得念叨你。”魏楚欣便就顺势靠在了萧旋凯踏实的怀抱里,想想他出现的还真是时候。

萧旋凯胡诌八扯,笑问后面跟着的梳儿道:“你们姑娘这两天就念叨我了吧,我天天早上打喷嚏。”

梳儿也跟着胡诌八扯,“还真被侯爷说着了,侯爷晚上打不打喷嚏,姑娘早晚各念叨侯爷一遍呢。”

萧旋凯忍不住轻笑了笑,看着魏楚欣道:“没良心的,亏得我整日想你,你一日才念叨我两遍。”一面说,一面迈过了书房院门槛。

梳儿有眼力的不再跟着了,寻了个要上茅房的理由,拿手往前面指道:“姑娘和大小姐就住前面那个小院,绕一个弯就到了,奴婢着急,就先去了。”

魏楚欣骂了梳儿一句,又要往出挣脱,“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路。”

萧旋凯就是不放,一时沉下了脸,敛起了眉毛,严肃了起来,道:“你四妹妹怎么回事,看在你二叔叔的面子,这次便算了,要下次再敢对你出言不逊,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脾气了,什么破县主,也别当了。”

“你摆出这副脸子吓唬谁呢,要说来是你又生气了吧?”魏楚欣也蹙起了眉,挣扎着要下来。

“我生什么气?”

“她不是提到芮禹岑了么,这些年因为芮禹岑,你还少同我生气在我面前耍威风了么?”

听的萧旋凯又蹦不住脸,笑了,“她说你霸着芮禹岑,你就霸着芮禹岑了,我吃一堑,不长一智么,上了她一次当,还上第二次了?再说了,我萧旋凯,还比不过他了,我在我娘子心里难道就一点位置都没有么?”

“没有。”魏楚欣道。

“没有?”萧旋凯就不正经的凑过了脸来,不肯死心的追问:“真没有,一点儿,一丁点儿都没有么?”

“一丁丁点都没有。”

“一指甲缝那么点儿都没有么?”萧旋凯黏牙的又问。

“没有。”

“那一头发丝那么点儿都没有么?”萧旋凯仍旧不肯死心。

“没”

下话还没等说出来呢,就被事先准备好了的萧旋凯强行吞了回去。

含含糊糊之中,他只道:“你完了,魏楚欣,你今日完了。”

“你个粗人,大庭广众的呢,你你少胡来!”魏楚欣左右侧头躲闪不过,忍不住低声骂他道:“你个登徒子,我写给你的书信你没读怎的?”

“走两岔去了,信没到呢,我先来了。”

被允的嘴唇险些掉了层皮,魏楚欣绯红着面颊,气息不稳,又不得不承认道:“以后你叫萧一炮得了。”

“什么萧一炮?”

第二日下午,苦雨初霁,淡色的天空,吹着很轻的风。

魏二叔叫魏楚欣来品茶。

紫砂壶里的泡的是普洱茶,浓重的茶汤。

魏楚欣自来不喜欢喝普洱茶,嫌它味道太过浓烈。

只是不想,细细品茗过后,倒有另一种回甘。

两人对坐在小茶桌两侧,眼瞧着紫砂壶壶口氤氲而出的舒白水汽,半日里没人说话。

太阳在绕着天宇跑,不知一个时辰的时间能滑过多少。

“原本都是陈年老旧翻篇了的事了,”魏伟松清了清沉厚的嗓子,开口说道:“只不想闹出这番风波来。”

缓顿了半日,又接着说道:“三丫头啊”

魏楚欣拢着茶杯,里面的茶已经晾凉了,她却忘了喝,所有的思绪都凝结在了那个沉厚的嗓音上。

“二叔以为这是自己的私事,只没想到,成为了你和恬儿的困扰。”魏伟松终于说了,“我和你小娘是清清白白的关系。”

这一句话,让魏楚欣压抑着的心彻底放松了下来。

他的声音悠远,带有回忆又带有遗憾。

即使事情过去了尽二十年,他心中亦是那么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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