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不得连扇自己的两个耳光,自己这是想出的什么馊主意?
说林北是陈凝的亲哥哥,这他妈不是等着出纰漏吗?
不过陈政德也没有任何其他办法,这种说法,至少还能挺过刚刚那一关,如果不那样说的话,现在他们陈家,已经要被这位陆家大少,掀得天翻地覆了。
他也实属无奈,没有办法。
此刻的陈政德,只希望林北能够聪明点,知道该如何做,尽量稳住陆洵,自己再另想办法。
“但愿不要露馅,千万不要露馅!”
陈政德在心里紧张地道。
然,事实往往不能如人所愿。
正如莫非定律,怕什么来什么。
陈政德还在幻想,林北能配合他的演出,瞒过这一关,哪想林北会直接扭过头来,目光如炬地看着陆洵,并且张口吐出了一个字:“滚!”
这一个字,掷地有声,众人听得分明。
正堂里,所有的人都能听到,更不用说是陆洵本人了,他听得更加清楚!
刹那间,陆洵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好小子,我活了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跟我这样说话,你是第一个!”
“就算你跟小凝有关系,你也别想活着走出去了。不仅仅是你,你们陈家,也都要被你给害死!”
这句话,落到陈政德的耳朵里,就如晴天霹雳一般。
他唯恐避之不及,最终却还是来了!
“该死的混蛋,我们陈家被你给害死了!”对方仅仅只是一句话,还没有付出实际的行动,陈云就已经惊得满脸煞白,差点没瘫在地上。
对方,可是来自燕京陆家的大少爷,这样的人物,他们陈家拿什么去招惹?
作为华国的国都,燕京就是最顶级的存在,没有之一!
从燕京走出来的大少,就是华国最顶级的大少,也没有之一!
这样的存在,只需要三言两语,就能让他们陈家吃不了兜着走!
他们拿什么去招惹陈家!
此刻的陈政德,近乎万念俱灰,内心里沉痛至极。
完了!
他们陈家,彻底完了!
早知道,就不该想要攀附这燕京贵少的关系。现在好了,关系没有攀附的上,却反而被拉入了黑名单。
当然,这一切全部都要怪罪到林北的头上!
正是因为林北,他们陈家才会遭遇这样的磨难!
事到如今,陈政德再不隐瞒了,他主动将事实告诉了陆洵。
听了真相后的陆洵,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意外之色,相反还冷笑了一声,“你以为你们陈家骗我,我不知道?”
“你以为,我们陆家,没有调查过你们陈家的底细?”
“我……我……”陈政德苦笑连连,没想到,自己是真的小觑了对方的来头,对方在来之前,就已经将他们家族的底细调查的明明白白。
之前,他只是在跟自己演戏,看自己还想装到什么时候。
知道了这一点,陈政德对于陆洵的重视,一下子涨了许多分。
原本,只以为对方是出自燕京大家族而已,并没有其他特长。
现在他方才明白,原来还是自己目空一切,倚老卖老,低估了人家。人家的城府和底蕴,可并不比自己差多少!
“这件事,稍后再来找你算账,现在,我先解决此人。”冷笑一声。
陆洵的目光重新看向林北,目光炯炯,带着浓浓的审判意味。
“我很好奇,你是什么身份,竟然敢跟我扳手腕,我觉得你是在找死,不知道你怎么认为?”
林北连看都未看陆洵一眼,轻拍了拍陈凝的后背,“好啦好啦,不哭了。我回来了,一切事都有我。”
自陆洵出场到现在,林北都未扭过身来看他哪怕一眼,连一个正脸都没有露一下。
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林北无视,陆洵也不恼,无愧于他燕京大少的气度和身份。
相比于直接捏死猎物,陆洵更享受用言语先击溃他的信念,先让他情绪崩溃。
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最痛苦的,还是死亡之前的挣扎。
陆洵,现在所做的事情,就是将这段时间无限地延长。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燕京陆家的大少爷,陆洵。也是陈凝的未婚夫,你现在所拥抱的人,就是我的未婚妻。”
“所以,你知道你现在的做法,会有什么下场吗?”陆洵义正言辞地道。
见林北还不搭理。
陆洵继续喋喋不休,“看来,你还是不知道我们燕京陆家,是个什么体量的家族。你知不知道,只要我一句话,玉泉陈家,就会烟消云散。”
“算了,那个层次,恐怕你也接触不到。你只需要知道,我现在取你性命,只需要一句话。”
“明白吗!”
说到最后几个字,陆洵一字一顿,就好像是一记一记的重锤,捶打在众人的心头一样。
让人心惊胆战!
然,林北仍然一句话没说。
无视!
陆洵斜勾起唇角,就这样淡淡地看着林北和陈凝二人。
多说无益,刚刚自己所说的那番话,对方不会听不明白。
他相信,虽然对方看起来一脸平静,但内心里已经开始恐惧。
“我倒要看看,你能假装淡定到什么时候。”陆洵冷笑道。
除了他之外,在场的其他人,也是紧紧地注视着林北,想要看他接下来要如何应对。
萧依和徐安然,现在台阶之下,注视着正堂之内,两女紧张的手心里满是冷汗。她们是陈凝的朋友,自然是希望陈凝平安无事,但是眼下这个状况,似乎不能如她们所愿了。
她们虽然不知道陆洵是什么身份,但是看陈家人对他那敬仰的模样,很显然,此人的身份比陈家只高不低。
而且,这种“高”,还不是一星半点,说得准确点,应该是远远凌驾!
没看见陆洵出场之后,诸如陈家,席家这些豪门大家族,皆是三缄其口,将舞台留给了陆洵吗?
二女是陈凝的同学,家里是小富即安,有点钱,但是比起陈家这样的大豪门,还要差上许多。
至于燕京的陆家,以她们的层次,还想象不到!
着急的人,除了萧依和徐安然之外,还有盛谷玉,她担心自己的女儿,也担心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女婿”。
“跪下,爬过来!”
似是感觉时侯成熟,陆洵盯着林北,冷喝一声。
“等我一下,我去解决一下烦人的苍蝇。”
“嗯。”陈凝轻“嗯”了一声,松开环抱林北的手,随后缓缓退到盛谷玉的身旁。
对于陆洵,陈凝完全不担心。
在华国,能威胁到林北的人,或许有,但绝对不是陆洵!
果不其然,当陈凝松开林北怀抱之时,林北眼底的温柔,尽数收敛,取而代之的,是宛如刀锋般的冷洌。
猛地转过头来,林北目光如炬,紧盯着陆洵,“你在跟我说话!?”
……
“你在跟我说话!?”
当林北转过头来之时,陆洵猛地一惊。
他本以为对方只是一个普通之人,顶多也就是一些寻常的豪门大少而已。
但是林北的气质,太过出众了,就宛如是天神下凡一般,惶惶神威,不可一世!
而且,最为关键的,此人的面貌,怎会如此熟悉?
自己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
正在陆洵思索之际,林北已经凑到了他的面前,“把你刚刚说的话,再重说一遍!”
言语之中,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在场的人,没有人想过,此人在陆洵的威胁之下,竟然还敢转过头来逼问陆洵。
反客为主!
这不是找死吗?
陆洵被林北的气场惊到了,忍不住退了一步,待反应过来,自知失态,不由冷哼一声,反呛道:“我说你了,如何?”
“啪”地一声。
一记耳光,重重地扇在了陆洵的脸上,打得他在原地旋转了一圈,方才停了下来。
“再如何一句给我听听?”
“你……你敢打我?”陆洵手捂着自己的脸颊,用手指戳着林北,目光里充满了惊骇与愤怒。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
“啪”地一声,清脆的声响。
又是一记耳光,怒扇在了陆洵的脸上。
“再说一句给我听听?”
“你!?”
“啪!”
“再你一句给我听听?”
陆洵:“……”
全场人:“……”
连续三记耳光,不仅仅将陆洵打得没有脾气了,全场人都被打懵了!
这可是燕京的大少爷!
竟然这样打!?
疯了疯了!
陈政德头皮都要炸裂开来,虽然不是他动手打的陆洵,但是这件事,毕竟是发生在他们陈家的活动上,作为陈家的主事人,他逃不了干系!
其他人,也都是面面相觑。
一些好事者,则是露出了窃喜之色,此事闹得越大越好,越大他们才有更多的热闹可看。
“凝儿,你这位朋友……”盛谷玉不知道林北的身份,还在担心林北的安危,忍不住握紧了陈凝的玉手。
她非常的紧张。
“妈,没事,他不会有事的。陆家人,还不足以让他放在眼里。”陈凝的语气坚定。
听到这话,盛谷玉不由地一怔。燕京陆家,不足以让他放在眼里?
这话,听起来就好像是大话一样,但是陈凝从不说大话。除非事情十拿十稳,否则,她不会轻易下定论。
“你对他这么自信?”思虑再三,盛谷玉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开口问道。
陈凝轻轻颔首,一对杏目紧紧注视着林北,那双眼睛里,除了林北之外,再也装不进去其他人。
“你他妈找死!”
待,陆洵慢慢回过神来,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滚烫的脸颊,随后一下子自地上惊坐起来,对林北怒吼道。
“啪”地一声,又是一记耳光,扇在了陆洵的脸上。
“继续说?”林北面色淡漠。
“你们这群饭桶,给我干死他!”陆洵对着自己的那些保镖怒喝道。
也无怪陆洵身后的这些保镖,反射弧这么长了。他们虽然名为陆洵的保镖,但是几乎没有什么用武之地,跟着陆洵都是装逼的。
毕竟,燕京陆家大少,能有几个人胆敢得罪,更别说是像现在这样掌掴了!
“轰!”
还不待那些保镖有所动作,林北身躯一震,喷薄出一道肉眼可见的气浪,直接将那些保镖轰出了正堂,从十层台阶之上摔飞到草坪上,随后再重重地摔在地上,直摔得浑身骨骼“噼里啪啦”碎成了一团。
“你敢对我们陆家出手,我看你是疯了!”
“啪!”
“你再打我一下试试,你再来一次!”
“啪!”
“你他妈有种打死我,来!往这儿来!”
“啪啪啪!”
接连七八记耳光,打得陆洵连都要破相了,嘴角鲜血四溢。
“草,老子没说话了!”
“别打了,别打了,我求你了!”
……
片刻之后,陆洵终于对林北认怂起来。前一分钟,他还在嘴硬,叫嚣着让林北打死他,这一秒他已经开始求饶,乞求林北能放过他。
“不叫了?”林北冷哼一声,一脚下去,陆洵胸膛处的骨骼都碎了一两根,痛得他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你刚刚不是说,一句话就能决定我的生死吗?你刚刚不是说,我这种人,在你眼里卑微地如同地上的蝼蚁吗?继续说啊。”
陆洵语塞,他哪里还敢再多说什么。
这他妈就是一个疯子,若是自己再还嘴,他甚至有可能要杀了自己!
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这样的道理,陆洵还是懂的。
“你敢这样打陆少,你疯了,你不想活了!”陈政德喝道,他虽然声音大,但是却不敢靠近林北。
抬起腿来,林北一脚下去,将陆洵从自己的脚下踢开。
可怜的陆洵,就好像是一只皮球一样,从这一头滚到那一头。
将陆洵打发走了,林北这才抬起头来,正视陈政德,“好一个陈家主,你的手段倒是挺硬。为了攀上陆家这层关系,你先是害死了自己的亲大哥,后又将毒手伸向了自己的侄子,事后还不肯让陈景下葬,以此来逼迫他的女儿出嫁。”
“你这家主,做的倒是相当不错!”
林北冷笑道。
他的话,并没有刻意压制,所以在场的人,皆是可以听到。
“什么?!”不少人,听了这话之后都是愣了一下,用不可思议地目光看向陈家。
就连场外的席天养,都是目光狐疑地打量陈政德。
作为枭雄人物,每个人的手里都沾满了鲜血,干过卑鄙龌龊的勾当。这些勾当,有对内,也有对外。
但是论及闹出人命的勾当,还是非常少见,对于自家人,那就是少之又少了。
毕竟,自家人,谁也不想做的太过,毕竟是有血脉联系之人。
林北说陈政德先后害死陈政搏父子二人,为的就是逼迫陈凝出嫁,这手段,哪怕是放在豪门之中都算是极其歹毒的了!
哪怕是席天养这样同为玉泉市顶级枭雄的人物,听到这些话,也忍不住有些背脊发凉。
“你胡说八道什么,空口白牙,你可有证据!”察觉到四下诸多异样的目光,陈政德心里发虚,急忙反驳道。
“证据?”林北冷笑一声,“我北皇所说的话,就是事实,何须证据!”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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