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道,

“刘启,你真的疯了,她不过是个女人!”

刘启站起来,高声道,

“吕思也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文帝猛地一巴掌扇在刘启脸上,

“孽障,给朕跪下!”

刘启咬牙道,

“若父皇执意遣她入永巷,便废了儿臣太子之位,一了百了!”

文帝大笑,

“好,好,好啊!”

“朕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处处算计留心,无论是阴谋诡计还是纵横捭阖,都比朕要厉害,如今,竟还要爬到朕头上来威胁朕,你是否也想像栗家一样,逼着朕挥刀相向!”

刘启亦狠声道,

“若不是她,儿臣绝不再娶!”

文帝血气上涌,

“你是不是觉得朕真的不会废了你?为了一个女人与朕刀戈相向,你配得上这太子之位吗?”

“来人,拿笔墨来!”

刘启道,

“父皇纵使废了儿臣,儿臣也要她毫发无损。这东宫之位,不坐也罢!”

张容瑾跌跌撞撞地跑上大殿,台阶一级一级都极难爬,她看不清路,只能听得见大殿之上传来的声音。

张容瑾跪在大殿之外,高声道,

“张氏容瑾,品行不端,桀骜不驯,求陛下处置臣女,以端后宫!”

她的长发并未完全梳起,一半的头发都披散在身上,她伏地而拜,长发坠地。

他决不能,决不能因为她而失去太子之位。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他有多想坐那个位置。

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为此,他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前行数年。

从还只是少年开始,便是太子,他一路以来的艰辛,她并不全然看得见,可从书阁中那卷她拿下来的羊皮里。

她看得见他一步步的成长,从少年知愁的诗作,到气贯山河的长篇大论。

他的野心和抱负尽然写在了那卷羊皮之上。

羊皮的最后,是一副千里江山图。

那是他的江山,更是他心中的江山。

若因为她,历史改变,她亦更是千古的罪人。

她本就做好了随时离开的打算,他的人生中亦注定不会只有她一个人。

她不该再因为一己之私阻碍他的人生。

刘启回头。

张容瑾一身白衣跪在殿外,高声道,

“求陛下处置!”

他眸中的颜色燃起火光,他走向她,想要将她扶起,并未发怒,而是温声道,

“瑾卿,别闹了,我不是让你在那儿等我吗,等会儿我就回去,你快回去。”

张容瑾看向他的眸子,似乎就在这一刻,雕梁画栋,日月星辰皆明朗起来,她看见他焦急的眼神,看见他那双好看的眼睛中承载的满满不安。

张容瑾拔过旁边侍卫的剑,猛地划向自己的肩。

她立剑而跪,血沿着衣衫流下来,

“妾张氏,刺杀太子不成,被北宫侍卫当场缉拿,求陛下处置!”

求陛下处置!

刘启抓住她的手,

“张容瑾,你疯了!”

“快回去!”

张容瑾看向刘启,

“太子殿下,妾身从未倾慕过太子殿下半分,不过是想水涨船高,趋炎附势而已。太子殿下无需为妾身这等无情无义之人再多费心思。”

张容瑾高声道,

“求陛下处置!”

她一遍遍地高声道,

“张氏容瑾,品行不端,桀骜不驯,刺杀太子,求陛下处置臣女,以端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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