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这个孩子要受苦了。”
鹿穗忙拿出帕子给张容瑾擦拭,焦急道,
“夫人,您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是谁干的?”
迎面走来一个撑着伞的红衣女子,伞遮住了她的上半张脸,而伞下露出的下半张脸精致至极。
与张容瑾极为相似。
栗慜看向张容瑾,
“妾身,是来送夫人一程的。”
栗慜笑道,
“妾身恭贺夫人眼疾痊愈,祝夫人往后前程似锦。”
一双眸尽是嘲讽。
张容瑾推开鹿穗的手,走出伞下,走到栗慜面前,
栗慜还在对她笑着。
笑容谦和,却满满的快意。
嘲讽她沦落至斯。
张容瑾看着她,没说话,下一秒,举起手,狠狠地一巴掌扇在栗慜脸上。
栗慜被打得偏过头去,面上清晰的一个巴掌印。
栗慜捂着脸。
张容瑾的表情淡漠,淋着雨,她没有半分不安与怒气。
栗慜先是惊骇,后又冷笑道,
“张容瑾,你已是待罪之身,你见过后宫中有哪一个妃嫔被遣入永巷还能回来的?你不过是死到临头嘴硬罢了,我倒要看看,你在永巷里能活多久。”
张容瑾捏住她的下巴,语气冰冷,
“我的眼睛是怎么瞎的,你比谁都清楚,我走前将这件事情告诉太子殿下,你觉得你会不会比我早死?”
栗慜的手微微发抖,
“你怎就知道是我?你受伤当时荣儿在旁边,我要杀你的话,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孩子冒险。”
张容瑾嗤笑一声,
“栗慜,你的手段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低劣。”
“荣儿看见了母亲向他招手,所以跑出伞外,而你趁着这个时候想置我于死地,可谓是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可谁曾想到,荣儿又跑回来了,荣儿在跑回来时小声对我说了一句,“我母妃”,难道在这宫中还有其他人能被荣公子叫一声母妃吗?”
张容瑾的眼神如一把刀,一寸寸将栗慜身上的肉割下来。
她抓住栗慜的领子,怒道,
“若不是你有孩子,你早已死了千万次!”
“若不是为了你妹妹,在麝香那件事发生之时,你便已经死无葬身之地!”
栗慜摔在地上,身上满是泥水。
张容瑾道,
“我不置你于死地,你也别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碰我的底线,否则,就算我人在永巷,我一样会将你千刀万剐!”
栗慜颤抖着问,
“你说什么,我妹妹?”
张容瑾道,
“只怕她已不愿再见你。”
鹿穗替张容瑾打着伞,自栗慜身边走过。
栗慜在大雨中痛哭出声,她何尝不知道她不该动嫁入天家的心思。
可是她抑制不住,每日见到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总是不咸不淡,只当她是身旁绽开的小花,吹过的缕风。
她永远都是无关紧要的那个,她知道,他吩咐手下人去寻她的家人。
因为她谎称自己是明吟的平民女儿。
她怕他查出些什么。
每次她见到太子殿下时,他总是神圣不可侵犯,威严过人。
她忍不住地想,他若是能与她笑,与她谈笑那该多好。
那是她日日所梦,但当她睁开眼时,他仍是那个离她千万里远的一国储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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