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我在你心中除却江山之外,不再是第一顺位,我也不愿意颠倒眼前,淹没在六宫之中。”
刘启一字一句道,
“你是。”
张容瑾没说话。
漫天细雨蒙蒙如絮纷纷扬扬而下,长巷中,一把竹骨伞上,水流凝聚成一股滑下。
张容瑾哽咽道,
“刘启,我这两年,很恨你。”
刘启沉声道,
“你该恨我。”
张容瑾温声道,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
泪随着雨而落。
“看见你那一刻,我便已不再恨你,我也恨自己,为什么恨不起来,这两年,你没有来过一次,没有给我递过半个字,每每深夜,我都看着东宫的星火,看一遍,心里就恨你一遍。看一遍,便剜你千万刀。”
刘启声音嘶哑,道,
“都过去了。”
张容瑾道,
“我有时,能看见楼台那儿小小的一个身影,我想会是你,我常常在巷中一站就是一个晚上,我很怕黑,但是就是看那一个灯火下的剪影,我站在这漆黑的巷子里,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刘启抱紧她,
“不会了,再不会这样了。”
繁弦拿着伞走出门,想寻张容瑾,却见巷中相拥的两个人。
男子身影高大,白衫上隐隐龙纹。
繁弦放下伞,缓缓挪着步子回到屋里。
鹿穗看向繁弦,
“不是让你去给小姐送伞吗?怎么你还在这里站着啊?”
繁弦道,
“咱们不能再由着性子叫小姐了,该叫夫人了。”
鹿穗道,
“都两年了,怎么突然这么说?”
繁弦道,
“陛下来了。”
鹿穗惊道,
“陛下?”
繁弦道是。
鹿穗喜道,
“陛下来接咱们小姐了,咱们小姐终于熬出头来了。”
繁弦也带了笑,
“陛下这么快就来了,想是不愿再让小姐在这儿受苦。”
鹿穗道,
“那咱们赶紧把东西收拾一下吧。”
繁弦道,
“没什么可收拾的,就这些东西,一个包裹就全部带走了,你把我们的衣裳收一收倒是真的。夫人不能再穿粗布衣,自然这些衣衫都没用了,咱们却还是要穿的。”
鹿穗喜上眉梢,
“好好好。”
未央宫的高台上,一个着浅红色衣衫的女子站着,旁边是一个着正红色宫装,外披白纱的女子。
栗慜道,
“皇后娘娘,可别怪妾身没有提醒您,这张氏原本就是陛下的侧妃,是陛下放在心尖上的人,您看,今日,刚下了朝,陛下就到了永巷去寻这位,陛下可是为了登基前的事物,两个晚上没合眼了。”
栗慜看向正红色宫装的女子,
“您要是不为自己争一争,地位可就不保了。”
袅秋看着栗慜,笑道,
“栗夫人倒是算计得清楚。只是陛下喜欢谁,讨厌谁,都是陛下的圣意,本宫怎敢揣度?倒是栗夫人你,应当要小心谨慎些才是,你以为,两年前我不在,便不知道张氏是如何被遣永巷的。”
袅秋走前几步,
“你刻意将淮阳王大闹东宫的消息传到先帝的耳朵里,于是先帝欲杀之,若不是陛下求情,张氏自请罪名,只怕张氏如今已是一抔黄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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