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措咋舌,“这么说这一切都是你们两个一起谋划好的?!可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段瑞雪微微一笑,“都说你是个通透人儿,怎么这一点都看不出来,我和五殿下之间只有兄妹之情,真要让我和他成亲,哎哟哟,可不闷死我了!”她说着凑到花跟前,“况且他早已有了心上人,我何必不知趣地硬凑上去呢,我要嫁的人,自然要一心一意一辈子的!”

花措不再言语,笼在袖子里的手指握紧了又握。盛从毓此番费力救了她要说心中无动于衷那是假的,可瑶琴陷害她父亲一事要说是她自己打听来的还真高估了,这件事本是京兆尹关起门来审理的,即便宫里有人打听得到也不能准确得到瑶琴的姓名。有人以传递字条的方式传信给她,字迹上来看和第一回是同一个人,想来有人想利用他父亲的事情对她加以控制,虽说暂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她隐隐觉察到卷入了一场巨大阴谋中,她是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每一步都是精心策划好的。

花措抬眼看了一眼冬季肃杀的天空,脸上升起一层泠冽之光。

“我们这是去哪里?”花措察觉路线不对。

“五殿下府里,二皇子所说你难道不和五殿下商量商量?”

花措默了默,“是要的。”她顿了顿,“不过我暂时……暂时不想见他,还有请你替我代劳。”

段瑞雪眼珠子转了转,道:“你和他闹别扭啦?”

“没……我只是觉得心里有些乱,怕一时讲错了话误了事情。”

段瑞雪道:“既然你这么说……你在前面七仙居里头坐一坐,等我回头来接你。”

“这七仙居是个什么地方?”

“是听戏的茶楼,里头伶人多是京城名角,你久居宫中,这回出来可要好好见识下。”

花措朝她作了一揖,“多谢你想得周到。”她何尝不明白段瑞雪是为了叫她解闷散心,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已经毫无头绪,或许散散心反倒有益于思绪。

花措进了七仙居,只见厅中搭了一座高台,里头熙熙攘攘坐了一屋子人,花措捡了一张角落桌子坐下,立即有伙计上前招呼,她要了一壶龙井、一碟花生和一碟瓜子,就着看起了戏。

戏已经开场,演的是一出汉秋宫,讲的是汉元帝与王昭君之间的爱恨纠葛,这出戏一共四折,戏剧效果倒不是很强,但里头的人生情绪和语言艺术倒还有些看头,想来这茶楼里听戏的不无文墨之士,花措虽说不喜当中元帝深情至百日不上朝,王昭君气节崇高投水而亡的剧情,对里头词句也喜欢的紧,故而看的津津有味。

第四折是全戏高潮,汉元帝夜间梦见昭君而惊醒,又听到孤雁哀鸣,伤痛不已,花措愈发看得入迷。

里头一首尧民歌是花措最爱听的,只见演元帝的伶人一身织锦缎花的黄袍上场,对着天际瞭望叹息,眼见就要开唱,忽被一个人影挡在眼前,只见一名白衣男子道:“座中客满,不知可否同姑娘一起拼个座?”

花措正待听曲,随口答应:“请便。”便伸长脖子望向舞台。只听台上唱到

“呀呀的飞过蓼花汀,孤雁儿不离了凤凰城。画檐间铁马响丁丁,宝殿中御榻冷清清,寒也波更,萧萧落叶声,烛暗长门静。”

随即戏曲唱罢,演员出场谢幕,观众少不得鼓掌喝彩,花措听得畅快,自然混在中间鼓喝。

忽见那男子正盯着她瞧,花措脸色一红,连忙低头喝了一口茶,男子含笑道:“原来姑娘这样爱听这出戏。”

花措抬头打量他,只见他生得还算俊秀,只是眉眼间一股子风流韵不大招人喜欢,“这楼中哪个不是爱听的,难道公子不爱听?”

那人嘻嘻一笑,“我怎么不爱听,这汉元帝这样窝囊,可惜了那如花似玉的昭君美人儿,叫人心疼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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