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相信你。”依然推了一把贴自己这么近的楼相歌,“我是相信自己的眼睛。”当时她冲进去,看到青燕正在解开衣衫,又故意把被褥弄乱,再加上窗外的脚印分明就是刚刚有人从那里出去,定然是楼相歌与人约在此处,为了掩人耳目,还找了个士兵陪着自己来。

捉住依然推开自己的手,楼相歌将她拉入怀里:“我的时间不多,你听我说,每隔十日我可以出来一次,当晚必须回军营,如果想要找我,你就去跟青燕说青风未至,燕无歇时,她便能知道你是自己人。”

果然楼相歌此行并不简单,依然还没来得及多想多问,就被楼相歌推入一旁的阴影里,只给她留下了一个不舍的眼神,便转身走出小巷,冲着正在街上寻找他的士兵喊到:“我在这!”

“干吗去了?”那人向巷子看了一眼。

“人有三急嘛”楼相歌边走边说道,“咱们快回去吧。”

看着他们走远了,依然才从巷子里走出,一时间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做什么,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想着自己想说还没来得及对楼相歌说的话。

汉匈之争,拉锯两百余年。自高祖始,匈奴不断犯我边界,漠北之战后匈奴分裂,且都归顺大汉,然北匈奴出尔反尔斩杀了汉使,大汉怒而杀北匈奴单于郅支,至此匈奴之乱本已平定。光武年间,由于天灾与内乱,匈奴再次分裂为南北部,南匈奴为了对抗北匈奴,主动归附大汉,并徙居塞内。当时北匈奴力量衰弱,未敢对抗大汉,但是到了明帝初年,北匈奴逐渐强盛,开始入寇五原、云中等地,汉匈争夺西域正酣,然明帝驾崩,北匈奴利用大汉国丧罢兵之际,勾结了西域的焉曹、龟兹等国围攻西域都护府,但由于耿恭之守、班超之能,汉廷重新控制了西域。自此以后,北匈奴国势逐渐衰弱。章帝元和年间北匈奴内部又发生了分裂,南匈奴乘机攻其南,鲜卑顺势寇其东,大汉从西面不断邀截,北匈奴举步维艰,只两年不到便被鲜卑人杀死了单于。连遭打击令北匈奴内部更加混乱,其属下多部自主投降大汉。此番征战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由南匈奴上书汉廷,请求与汉军共同出兵击灭北匈奴。

依然一直不解,一个民族真的会因为纷争而不惜灭亡同胞吗?她总是隐隐担心,会不会是南北匈奴共谋了什么,但转念一想,南北分裂已有数十年,许是这蛮夷之族真的不顾血脉,只图私利。实在是心里难安,于是才来到这朔方郡内,想看看这助汉守边的南匈奴人,对于此番征战北匈奴,究竟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轻衫快马,在朔方郡的这些时日里,一直在思考怎么做才能打探到有用的消息,最终决定采取最有效也是最危险的方式潜入朔方太守府衙。

朔方太守丘林修,是南匈奴人,南匈奴人自从归顺后便在朔方郡为汉廷守卫北方大门,他在任期里将朔方打理得井井有条。

太守府衙依山而建,依然在山上俯瞰府内情况,一待就是整整三天,将府里的作息摸清后,第四日,她凭着一身得了的轻功,成功进入了府衙,栖在丘林修的书房上,但是直到他休息依然都没听到有价值的消息。

第五日白天,她又扮作太守府婢女的样子潜入,依旧没有任何收获。直到第九日晚,那天依然依旧守在书房上,入夜后,一位全身遮掩的男子走了进去。

“丘林太守,你终于肯见我了。”听到这个声音,依然一愣,他是江成琢。

虽是匈奴人,丘林修的习惯却与汉人无异,此刻他正在斟茶,往提前准备好的两只杯子里注入馥郁茶香:“江阁主别来无恙啊。”

“你知道我并不想在孤鸿阁。”江成琢自然地坐下,拿起其中一杯茶。

“但孤鸿阁却是因你而闻名江湖。”丘林修凝视着眼前的男人,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看来二人以前便相识,可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却又很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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