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确实如此,前几天我们之间的确产生过矛盾。”楼相歌当然知道刘猛并非投敌,两害相权取其轻,这不过是逼他尽早承认罢了。
“是的是的,校尉,我知错了,再不敢了,求校尉开恩!”刘猛不断叩首,
刘猛被带走后,楼相歌向阎盘行过礼便欲离开,阎盘却说:“你可知罪?”
“在下自知疏于值守,请校尉降罪。”楼相歌立刻半跪低头道。
阎盘围绕着楼相歌走了一圈,低头看着眼前这个依旧镇定的年轻人,说:“你的罪,在于明知故纵,欺瞒本官。”
楼相歌抬起头,眼神毫无躲闪与校尉对视着,说:“校尉明察,在下确实此前就已经知道他动过手脚了,如果当场就揭穿他,这种事我们队长便有权处置,顶多将事情上报到曲长那里。”
“所以,你是想要借此事见到我?”校尉转身坐回座上,“继续说,你想要做什么。”
“行军途中校尉可曾感觉到有何异样?”楼相歌欲言又止,阎盘屏退了守卫,示意他讲下去。
“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此行我军已经备足了粮草与军械,但是还有一点,我们是跟匈奴人打仗,匈奴人是终年游牧、行动迅捷,我们的军马必须也要迅捷灵活。我朝速来重视马政管理,匈奴人被赶到漠北后,水草丰美的河西地区就变成了朝廷养马的宝地,朝廷在这里引入了西域地区的乌孙马、汗血马,改良了我朝的军马,所以每次北征,大军到了凉州的武威郡便要换马前行,把战马换成这里品种优良的西域马,只是这次,校尉可有感受到这批宝马的状态并不好?”楼相歌说到这里,阎盘便让他起身,其实这个问题他也注意到了,只是没想到一个小小驿卒也能关注到此事,阎盘说:“这批军马并没有表现出超过一般军马的体能,你是怎么想的?”
“河西的牧师苑令一职近年来都是南匈奴人在担任,所以在下揣测,会不会是南匈奴人故意为之,目的就是拉低汉军战力,将战场不断北移?”楼相歌认为南匈奴人可不是单纯地想在此战中一举消灭北匈奴,他们想要的效果应当是北匈奴不断后退,汉军不断追击,战线持续拉长,这样既击溃了北匈奴,又在损耗上拖垮了汉廷。
阎盘的神色慢慢凝重,他来回踱起步来,在犹豫要不要将此事上报。
“在下斗胆,劝校尉将此事上报给耿将军。”楼相歌嘴上说着斗胆,可神色上丝毫没有畏惧,“虽然窦将军为主帅,但以在下愚见他未必会顾虑于此事,而耿将军谋略过人,应会慎重考虑。”
虽然妄议主帅可治不敬之罪,可阎盘自己也是这么想的,楼相歌帮自己确定了究竟是向哪位将军报告此事,便忽略了他妄议之言。
“在下还有一事相求。”楼相歌临走前,又向阎盘要了个苦差事,“这些马虽然目前体能不足,但也确是品种优良宝马,请允许在下带领一队人马采割大量苜蓿草,趁这些时日尽快恢复军马体质。”这苜蓿草乃是当年张骞出使西域后引入的优良牧草,极易种植,产量高,易消化,也一直是河西马苑里为马匹增强体质的饲料,想来令这批战马体质衰弱最快的方式就是断了这苜蓿草,那么现在最起效的方式便是尽快供应上这牧草,好在苜蓿草在这里遍地都是,倒也不难找,只是几千匹战马,要下很大力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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