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殿内,掌门宁玉楼端坐在厅堂宝座之上;殿堂下,各大长老分列两旁。

祝无心才一走入殿内,就已经低垂下了眉目,连忙躬身上前跪拜。

深更半夜,这么多人在此等候他一人,那绝不可能是什么好事。

“弟子祝无心,拜见掌门师尊!”

“起身吧!”

祝无心站起身后,仍是低头看着地板,等待被问话。

按照规矩,他是没有资格参加清虚殿会议的,那传召他来便就只有一个可能,聆讯审问。

掌门宝座上,宁玉楼没有把目光放在祝无心一人身上,而是向着位于堂下左列首位的卫道堂堂主,平静说道:“余长老,你本就应负责此事,又是第一位赶到现场的人,就先交由你来问话吧!”

赤霞剑尊余绾绾早就在等着这句话了,她立刻站了出来,满怀怒意地向祝无心质问道:“祝无心,你今晚都去了哪里?见过些什么人,你最好全盘托出,老实交代。”

祝无心摆出一副茫然模样,迷茫说道:“在下这一整夜,都在舍下待客,半步未出道府。”

“若问见过何人的话?那就只有是从极天宫远道而来的玉儿仙子,以及她的随行徒弟了。”

“吾与玉儿仙子,已经是相识多年的故交了。此番她前来本门座谈,顺道来我府上做客,我很应尽这地主之谊,难道有所不妥吗?”

“烦请余师叔明示,在下到底有何需要交代的地方?”

在场的所有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祝无心这哪里是在装傻,摆明是在针锋相对,说他是张狂,都半点不为过。

激得余绾绾怒极反笑道:“好啊!你个祝无心!你这是亲口承认,你里应外合,勾结魔女了是吧?”

祝无心连忙摇头摆手道:“余师叔,这可不能够啊!玉儿仙子,可不能算是魔女吧?”

“没错,极天宫的名声是饱受非议,但到底从未与正道处于阵营对立,顶多是有些左右逢源罢了!”

“再说了,本门与极天宫,将来很有可能会缔结盟约。假如我祝无心与断玉儿交好,算是勾结的话……”

“呵呵,总而言之,余师叔您刚才说的这一时气话,还是收回去,再斟酌一番吧!”

“你……”

被祝无心轻而易举便反将一军的余绾绾,气得横眉怒竖,说不出话来。

这时,在场的其他长老大多也是脸色难看,对余绾绾的表现很不满意。心想若是换作自己,断然不会落得如此下风。

就连宁玉楼也坐不太住了,冷下神情,沉声道:“闹够了吧?你们这是像什么话?”

“余师妹,我知道今晚的事情,让你很难冷静,但有你这么问话的吗?”

“简直是公私不分,肆意妄为!最起码,你应该先把今晚发生的事,摊开来讲,有诉求,先举证。你刚才这样质问,能问出个什么?”

说罢,宁玉楼一挥袖袍,堂上顿时出现一道光幕,里面呈现的画面场景,是为剑牢禁狱。

从突然有六人出现在剑狱大门外开始,到后来发生战斗,以及最终有二十多人从剑狱离开的整个过程。

虽然仅有画面,没有声音,但已经足够说明许多事情。

光幕消失后,宁玉楼轻叹一声,向祝无心问道:“让你过来,是想听听你有什么看法。”

却见祝无心口瞪目呆,似仍然被深深震撼到的神情,他缓了一会儿后,方才摇头说道:“天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呢?”

余绾绾怒不可竭地道:“掌门是在问你话呢?这件事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啊?是这样吗?”祝无心错愕不已!

“那我就更是搞不懂了?刚才的那六个可疑人物里面,余师叔,您觉得是有哪个像我?”

“如果有,那还用得着问话吗?真是奇怪了呀!怎么会有人,觉得这件事是跟我有关呢?”

余绾绾怒指着祝无心说道:“你别再给我装模作样,你不会看不出来,那六个凶徒里面,有合欢派的魔人吧?”

“假如你真的参与其中,怎会蠢到不披上一件人皮?所以你真的别再给我装蒜!”

祝无心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点头道:“好像是有点道理啊!但如果仅凭这一点,就能随便指认一人当内鬼,不会太牵强吗?”

“哦,是因为我不是人!有人从来没把我当自己人看,所以这顶“内鬼”的帽子,就可以扣得理所应当!”

“无心,你太过目无尊长了!”宁玉楼凛然呵斥道。

祝无心耸肩摊手,后退一步道:“掌门师尊教训得是,我道歉!”

“余师叔,您心如明镜,从不偏颇,我收回刚才说的话!冒犯了您,真是很对不起呢!”

“你……你们……”余绾绾看了下祝无心,又再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宁玉楼,心中郁结不已。

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好像自己被这对师徒给联手对付了似的,但又找不出证据来。

宁玉楼的目光是何等锐利,一眼就看出了余绾绾的不满,换做私底下,他是可以不在意的。

但在清虚殿可不行,这关乎掌门的绝对威信。

因而,宁玉楼当即就先发制人道:“余长老,本座知道,在今夜殉职的弟子当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来自你餐霞洞天。”

“他们都是你看着长大的孩子,你现在的心情,不止本座,在场的各位都会很理解。”

“这几年,我们都损失了很多有潜力的苗子。今晚发生的事情,不说什么耻辱了,它首先无疑是个悲剧。”

“为了防止这样的悲剧,会在日后再度上演,我们重点是得理清这件事,找出问题的关键。”

这一头,宁玉楼的话音方才刚刚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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