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兽颓然,爬在一旁,紧闭着双目,记忆中,自江挽年走后,它已经有千年未见过阳光,已经忘记了阳光是什么样子了,曾阳光打在身上炙热的感觉,埋藏在心里,慢慢散去。

【“许久未见过天狼了,也不知它现在可有乖一点。”小小的江挽年握着剑,对身旁刚同行游玩归来的顾遥知言道。

“你放心,天狼认主,只在你身边乖巧。”

“吼~”低沉的声音传来,空中忽的飞来小小的雪狼兽,盘旋在天空之中。

“天狼。”江挽年欣喜,伸手唤道。

雪狼兽扑来,四蹄短小有力,欣喜间,忘记了自己的体重,扑入江挽年怀中,江挽年一个不稳,大笑着向身后的溪流中摔去。

“哈哈哈,天狼你这个大笨蛋。”顾遥知在岸边,笑的甚是开心。

“啊~天狼。”江挽年倚躺在水中,抱着天狼,艰难立了起来,天狼在河中,跳下了江挽年身体,围着江挽年,不断跳动着。不断溅起水花。

“遥知,拉我一把。”江挽年伸手,伸向大笑中的顾遥知。

顾遥知笑的十分开心,伸手去拉江挽年,却被江挽年一个用力,甩入水中。

“啊~”顾遥知落水,挥舞着衣袖,艰难起身“江挽年!”

“天狼,别让她起来。哈哈”江挽年笑着,伸手指向顾遥知。

雪狼兽闻言,小小的身体再次扑向顾遥知,将顾遥知再次扑入水中。

“啊!江挽年,我饶不了你。”

“哈哈哈哈。”江挽年的衣服已然全部打湿,头发低着水滴,挥袖,将身下的水击向顾遥知。

“江挽年!”顾遥知笑着,挥袖反击。

欢声笑语,甚是宜人。

雪狼兽在溪流中跳着,击起的水花如同颗颗珍珠,击出落下,打湿了雪狼兽的毛发,却让雪狼兽愈发欢畅。】

灵姬伸手,揉向雪狼兽的头,软软的,很舒服,容颜忽的透出笑意,目光中却透着些许伤感“你别这样,如若让娘娘知道了,她怕是会不忍心的。”

雪狼兽转头沉默着,大大的眼睛上,溢出泪水,打湿了眼角。

“娘娘说,我们两个在一起,要好好的活。”本是轻松愉悦的话语,泪水却顺着眼角滑落。

她这一生,何其有幸,能遇到江挽年,带她脱离了那些被嘲笑的屈辱日子,她又何其有幸,能得到九宫翎,如同给了她一个家,日日在九宫翎待着,再不用躲避那些寒风。

醉梦亭。

“主子,新来的戏子走了,可要再寻些来?”侍从低着头,看着坐在二楼看台前饮茶的含玉。

含玉挥动着手中的折扇,沉默了许久,缓缓言道“去寻些凡间戏子来。”她的印象中,江挽年最喜欢听凡间的曲子,许是因为江留年,所以才想了解凡间,每每听到,虽不会夸赞,眉目间的些许喜悦,是掩盖不住的。

“是。”侍从退下。

“对了,告诉厨子,从凡间学来的那些点心,不必再做了,日后醉梦亭,不卖这些东西。”含玉轻言,恍然想起那日的江挽年,吃着那些点心,总归是有些欣喜的。

“可是,那些前来听曲的人,很多喜欢吃的,不卖的话,会不会引起他们不悦?如若闹事便不好了。”侍从有些惊讶,轻声劝慰着。

“那是他们的事,醉梦亭,还不至于奈何不了闹事之人。”含玉轻言开口,言语间透着些许不满。

“是。”

“九宫翎哪里,可有情况?”自神魔那场战争之后,她便再未回过九宫翎。

“宫主已经不在了,听说将醉梦亭给了叫灵姬的那只小狐狸,那小狐狸在九宫翎待着,又有那雪狼兽护着,倒是没出什么事。”

“给灵姬了啊!”含玉笑了,笑的温馨动容。

“嗯,还有一事,听闻佛寺中的空山大师,曾在神魔征战之后去了佛族,面见了如来佛祖,想用自身修为换来江姑娘重生,可不知为何,没有成功。”

含玉的手指,颤抖了一下,良久,才回过神,喃喃道“她不想回来了。”

“主子。”侍从的容颜,有些犹豫。

“你想说什么?”执杯饮茶。

“新进的大祭司,似乎要新建一座宫殿,听闻是给江挽年的孩子建的,耗费不少,我们可要前去帮忙。”

“她也算是那孩子的姨娘,建座宫殿而已,算不得什么,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是,知道了。”

“嗯,下去吧。”

“对了主子,您同江姑娘关系真好,江姑娘能有你这朋友,真是福气。”笑意盈然,退了下去。

含玉苦笑,扶额思绪,是江挽年的福气吗?帮自己建醉梦亭,为自己了解后顾之忧,为自己收集六界探子,明明是自己的福气才对。

【“跟着我,就是跟着无尽的黑暗,你可要想好了。”江挽年俯身,盯着面前跪着的含玉。

“嗯,我跟着你,做你的下属,我想要活着,无论是什么方式。”

“我要建一座能为我收集六界消息的宫殿,你若想跟着我,便要为我好好看着,以繁华之名,行收集之事。”

“嗯,好。”

“从今天起,你就是醉梦亭的主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不希望你能从口中说出我同醉梦亭的关系。”

“嗯,好。”】

【“啪!什么醉梦亭,唱的什么曲子,让你们亭主来,我要听你们亭主唱。”

“对,亭主生的妖媚,就应该上台献曲,如若不然,我等不会同意。”

“在醉梦亭闹事,是要付出代价的。”江挽年笑着,手指叩向二人的脖颈,顷刻间,二人魂飞湮灭。

含玉笑着看着面前的一切,挥了挥手,对侍从吩咐道“查清这两个人什么来历。”

“是。”】

想起来,自己能到今天的地位,还是有江挽年在自己身后托着,这丫头就是这么傻,总把好的给别人,自己出了事,却总想独自承受。

含玉忽的记起,曾有侍女问过自己为何会一直跟着江挽年,寄人篱下不说,还白白帮人看守着醉梦亭,她记得自己当时没有回答,只是驱逐了哪位侍女,如今她想同人说江挽年对她的好,却已无人述说。

这令六界有秘密之人避之不及的醉梦亭,与其说是江挽年的,倒不如说是自己的,毕竟,自醉梦亭成立之日起,江挽年除了来饮茶听曲,击退扰乱之人,从未插手过醉梦亭之事。

一楼看台上的戏子唱罢退去,含玉面前的茶变的冰凉,如今这醉梦亭,在含玉眼中,虽仍是吵杂不断,繁华无比,却早已是曲终人散,人走茶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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